另外一个人又说;“我们家倒是有钱,可是他们谁愿意往这里送呢?去年他们抓了我哥,给了钱放回来了,今天又抓了我,那明年呢?后年呢?所以我想我家里是不会再送钱来的啦,反正我家兄弟们多,不缺我一个。什么二郎教啊,他们就是土匪!”
这时,就听有个年纪大的人说:“说他们是土匪是高抬了他们,他们连土匪都不如!真正的土匪不横推力压,不吃窝边草!”
有人问道:“大叔,横推力压是什么意思?”
那年纪大的说道:“横推,就是土匪做事不把事做绝户,割一刀就过去了;力压就是绝不强奸妇女,真正的土匪只要钱,不祸害人!你看看他们二郎教都干的什么事,事已经给他们全做绝了。”
陈正南正听着,就听到后面有人“砰”地打了他肩膀一下,他吃了一惊,心头不禁有些慌乱,只得站起身来,慢慢转过身,黑暗中只见两个系了黄头巾的汉子站在他面前。
其中一人冷冷地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陈正南猜测这两人是巡营的,就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听说这里面关的有女人,我来闻闻女人味道不行吗?”
那两人听他如此一说,便哈哈大笑起来,推了他一把说道:“老弟憋坏了是吧?他妈的,在这营地里待得久了,是个母猪都能搂着睡。”
说完,两人便不管他,大笑着,按着腰刀往前去了。
陈正南按张成所说的,去了那芦苇小巷里的茅坑,解了手出来,从远处看,只见营地里黑乎乎一片,全无灯火,一些角落里人影晃动,有的是巡营的,有的是暗哨,看得出来四处也是戒备森严。
为了不让朱大勇和张成起疑,陈正南没有耽搁时间,赶快又回到那帐篷里。
回去后不久,朱大勇和张成整理了地上的芦苇席,摊开他们各人的铺盖,让王老七和陈正南与众人挤着,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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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王老七因为要赶着回去收麦子,便天一亮就推了陈正南起身,穿好了衣裳,走出帐篷。
这时,天已经大亮,陈正南套马车的时候,便仔细打量这营盘的布置,把四下里的地形出口牢记在心里面,然和王老七去一起,慢慢按原路返回。
路上,陈正南问王老七说:“表叔,这芦苇荡里的路有死路和活路之分,你知道什么是死路和活路吗?”
王老七笑道:“从前的我知道,以前,是路上面会放有绑成了十字架的芦苇在地上,一般人看不出来,这样的路便是活路,没有的便是死路,再往前走,里面便是埋了竹签子的陷坑。可是他们的这些标记是不断变动的,现在标记是什么样子的,我却不知道。我每次过来只走这一条路,不熟的路我是不敢随便乱走,可不能为了这几个小蝇头小利丢了我这条老命。”
陈正南同王老七回到小王庄之后,王老七果然按约定给了他二百文钱,两人约定了下次送粮的出发时间,陈正南便又回到那户人家,牵了自己的枣红马,上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