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礼堂,为首坐着的是天澜宗宗主,他同样目光呆滞,视着前方。
在他正下方,右边是容貌艳丽,穿着奢华大气的宁君淑,左边是一具被套上长袍的枯骨,因为死去的年头太多,又被挖出来,骨缝里布满蛆虫。
整个大殿,弥漫着荒诞诡异的气氛。
宁君淑是全宗门仅存意识的人,但也已经被各种情绪折磨的精神恍惚。
眼里早已哭不出眼泪,双眸布满血红,她不敢去看那具枯骨,眼睛麻木地睁着,坐在椅子上,一向高冷骄傲的脸满是颓色。
她害了宗门,害了苏郎,害了苏均,如果早在花枝还没成年时就杀了他,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
宁君淑阖上酸涩的眼睛,大殿里传来脚步声。
她冷冷地勾唇,抬起眼。
罪魁祸首不徐不疾地从门口走来。
楚沐阳一袭大红喜服长身玉立,眉梢嘴角都带着浅淡的笑意,长发由一枚金冠束起,多余的发丝散在身后,几缕垂在衣袖,美得不可方物。
"苏均也是被你控制,才会嫁给你吧?",宁君淑扯起一抹惨淡的笑,眼神讥讽。
楚沐阳被她戳穿心事也不恼,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要他的人就够了"
"扑哧"
宁君淑厌厌地笑起来,每一声都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听得人汗毛直立,她摇头看着楚沐阳。
"你也是真可怜,我没看错的话,你就快变成人了吧?"
事到如今,宁君淑也看出了花枝为何那般执着苏均。
想来是苏均不懂用血为了这只妖,他理所当然将苏均当成他的伴侣,为其生出血肉。
"苏均不爱你,你会死,我说得没错吧?",宁君淑瘫坐在椅子上冷笑着。
"你怕死,才强迫他和你成婚。"
宁君淑以为洞穿了楚沐阳的意图,却见人眸色寡淡,只是轻挑了下唇角,便转过身去。
死?
他从来不畏惧生死。
如果死可以换来哥哥爱他,千百次他也愿意。
他只想同哥哥做回夫妻罢了。
竹园小院是天澜宗唯一一处没有喜色的地方,楚沐阳站在门前望着亮起的竹窗,一如往常那般轻轻推开门。
院子里空无一人,他找来的那个喜婆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