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均坐在餐桌前用筷子扎着米饭，盯着桌上的船票发呆。

能不能成功就在此一举了。

………………

李警官性格直，爱钻牛角尖，对自己认定的事轻易不会改，所以他今天依旧去见了程丰。

医生确定程丰状态稳定，才让李警官进去。

程丰状态很明显要比昨天好很多。

他已经能仰靠病床，看看窗外的风景，只是不知为何，眼底含一汪泪弥漫着淡淡的悲伤。

"好些了么？"，李警官主动搭话，将带来的水果放在柜子上。

程丰脑袋反应迟钝，看到李警官泪光微闪。

"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程丰摇头。

李警官没抱多大希望，轻叹一声扯了扯裤子坐下，余光瞧见程丰手指发颤，想去够桌上的水杯。

"你慢点我来帮你"，他忙起身扶程丰，结果程丰身子一翻就这么摔下了床。

他身上插着的管子，连血带肉拔了出来。

顿时疼得唇色惨白。

李警官吓坏了，"你别乱动，我给你叫医生。"

程丰却死死抓住了他的手，从裤子里颤颤巍巍掏出一张纸，塞进他手里。

他看自己的眼神是那么哀伤，嘴唇哆嗦着，不顾四溢的鲜血，薄弱的呼吸，艰难地对他动了动嘴唇…

"帮…帮苏均"

"………"，李警官瞳孔骤然一缩，意识到这是什么，快速将纸不着痕迹地藏进衣袖。

随后装作无事发声，"你别激动，再坚持下，医生很快就来了"

程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前一片漆黑，病号服很快被汗水打湿。

借着疼痛，眼底的泪才敢落下，他死死抓着李警官的手，眼睛在哭在祈求，像是把所有希望都倾注出去。

李警官被那浓重的悲伤压抑的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这信里是什么，能让程丰不惜重伤自己，也要交给他。

还有苏均…

每次见到他都会温柔地笑着说别妄自菲薄的年轻人。

在黑暗里又承受着什么，才能以这种方式放手一搏。

医生很快过来，程丰被抬进手术室。

李警官紧捏着衣袖里的信纸，走出病房。

在走廊里，他又看到了那对兄弟。

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个鸭梨，兴冲冲朝他跑来。

"哥哥，这是我分享给你的"

"谢谢…"，李警官抬手摸了摸小男孩。

"不客气嘿嘿"，小男孩笑得纯真，视线不经意在他手上扫过，惊呼到："哥哥，你受伤了嘛，手上怎么流血了？！"

小男孩很担心的握住他的手，袖子里信纸掉了出来。

李警官快速捡起，揣进兜里，对小男孩笑笑，"这是刚才那位病人的，哥哥没有受伤"

"哦，这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