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歌顿时一怔。

黎棠那若有若无的幸灾乐祸，不但没让她起疑心，反而使她多了几分信任。毕竟她们之间有着深深的恩怨，她压根不相信黎棠会真心安慰自己。但黎棠的这些话，确实如同一把利刃，精准地戳中了她的痛处。

于是，她忍不住主动追问：“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对于楚毅的事情，郑明歌其实知道的很少。一直以来，楚毅都声称不想让她过多担心自己，而她也一直盲目地信任着自己爱上的这个人。

黎棠微微有些惊讶，水润润的乌黑眼珠瞪大了些，表情无辜又疑惑：“啊，你不会都不知道吧？”

换成之前，有人说话这么磨磨唧唧不把话说全，郑明歌早就脾气上来开始摔东西了。可面前这个女人……她身后的金主实在是惹不起。

于是，郑明歌只能压着脾气低声追问：“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从了她？”

黎棠轻轻“唔”了一声，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苦恼到底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最后在郑明歌不耐烦的质问下，她还是“无奈”地妥协了，眼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同情，慢吞吞道：“哎呀，你什么都不知道也太可怜了吧？不过我想楚毅一直不跟你说，应该也是怕你担心，你可千万别生气着急哦。”

黎棠微微一顿，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看似无害却暗藏深意的笑容，突然一本正经地压低声音：“其实楚毅打心底里就不想和傅雪彤在一起的，可惜当初楚家落魄，楚毅被迫背了好多债务。而傅雪彤就仗着自己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强横地胁迫他必须和自己在一起，还恶狠狠地威胁楚毅，要是不答应，就会让他身败名裂。你想想看，楚毅那得多无奈呀。”

黎棠这么说着，还冲她暗示似的眨了眨眼。

于是郑明歌原本还有些躲闪的眼中，慢慢燃起了熊熊怒意：“好啊，难怪……难怪阿毅一直……原来如此——！！”

“对啊。”

黎棠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一只手慢悠悠地玩着胸前垂着的辫子，长长的眼睫眯起，掩去那双清亮眸中似笑非笑的情绪：“而且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楚毅还挺惨的，甚至被很多女人逼迫着不能和你相爱相守，是真的可怜。不过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你说对吧？”

在黎棠那明显的挑拨之下，郑明歌不出所料地还是自愿上当了。在她的心里，黎棠绝对是不怀好意的，可她说的话却必定是真的。

因为黎棠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自己难过罢了，可她肯定不知道，自己其实从这些恶意中找到了一丝真相的慰藉。

郑明歌猛地握紧了拳头。此刻她竟还要感谢黎棠，毕竟如果不是黎棠，自己又怎么可能得知阿毅真正的想法以及他的无能为力呢？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而后冷着脸猛然起身，不再理会黎棠那故作疑惑的询问，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她的背影挺拔，再没有一开始的畏畏缩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