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在那张死水无波的脸上,她什么都没看到。
一无所获,梅瑾萱也不在意,她继续自己在进入两仪殿之前就打好的腹稿:
“肖大人辅佐先帝日久,深得先帝信任,曾经更是位列三公,门生无数,如今虽然在野多年,可依旧有这么朝廷大臣肯为他奔走喊冤,也是正常。”
李惑看着她,微微挑起眉头。
梅瑾萱:“而且这次本就是裕亲王府的不对。再加上,裕亲王现在只是没了实权的一个闲散王爷,而肖家...虽然肖澜声遁入佛门,但是肖郡守还执掌一方、如日中天、深得帝心,这些人踩地捧高,如蛾虫趋火逐光,也是人之常情。”
李惑定定看着梅瑾萱,一双浓墨般的眼瞳黑得瘆人,仿佛可以直入人心。可梅瑾萱却分毫不怕,她大大方方地和他对视,同样乌黑的眸子里是莹莹水光,荡漾着温柔,好似她真的只是个为亲戚着想,心肠柔软的深宅妇人。
她说:“陛下,我知道与肖家结亲这事上,肯定是裕亲王府错处更多。但他们再错,也不敢害人性命啊。陛下圣烛永照,想来更了解裕亲王和李慧的性情,说贪财好色冤枉不了他们,但说草菅人命,还是京中如此名望的人家,他们是万万不敢的。”
说着,梅瑾萱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哎......说起来,也怪我,给肖家女指了这么一桩烂姻缘。她又是个性子烈,想不开的,才有如此一劫,还连累了肖老太傅,和小肖大人。”
她伸手,将自己纤长的手指握在李惑的手上,那莹白的指尖还带着研磨冰沙的凉意,
她望着李惑的眼睛恳求道:“臣妾不敢左右陛下裁决,但请陛下看着都是一家子骨肉至亲的份上,不要太过苛责裕亲王府。给裕亲王府留一个体面。”
好一招以情动人。
亲情胁迫,再加上梅瑾萱楚楚可怜的眼睛,很难不让人屈服其中,可是......
李惑表情分毫不变,连眼神都没有动容半分。
他没有从梅瑾萱指间抽回自己的手,但语气清醒又冷静,他问:
“肖家得罪你了?”
梅瑾萱眨眨眼。
李惑:“没得罪你,你这么想治他们于死地。打蛇七寸,杀人诛心,不外如是。”
梅瑾萱:......
她撇撇嘴,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她就知道,两人互相太了解,光演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