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三天,李惑再也没有踏入承乾宫一步。
但是他也没有去别人的宫里,就专心在两仪殿待着,好像又恢复了之前的忙碌。
梅瑾萱这回倒没有晾着皇帝,知道他是因为自己在生闷气,虽然不明白他到底在气什么,她还是专门去哄了哄。
毕竟之后还得借着人家的势不是。
于是,她带着自己亲手做的绿豆牛乳糕和燕窝银耳汤,去了两仪殿。
都是败火的。
李惑把东西都吃了,还留着梅瑾萱坐了会儿。
可是之后依旧在两仪殿里泡着,对后宫,那是一步都不去。
梅瑾萱也很无奈,不过她的无奈并没有延续太久,京中发生的事情就彻底吸引住了她的心神。
她埋的雷火,这么多天终于炸开了。
在李惑不肯来后宫的第七天,有人替她来了。
五月初十的承乾宫里,早就把牡丹撤了下去。虽然宫里还有较晚开放的牡丹,但是送到贵妃这里永远是最具时令,最新鲜,不能重样的。
尤其是,到了五月还有贵妃娘娘最喜欢的——月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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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怡一跨过门槛,就闻到了一阵非常浓烈的茶香。随后抬起眼睛,整座庭院都是动人心魄的红。
楚清怡站在门口呆愣片刻,心里咂舌:这司苑司怕是把全部的香云月季都搬到承乾宫来了。
香云月季可能不是开得最妩媚,最奇特的,但是承乾宫里铺天盖地都是它,因为它有贵妃最喜欢的颜色——红。
橙红、珊瑚红,这样明艳热烈的颜色,仿佛把这座幽寂的宫宇都点燃,为这古老的地方注入新的生机。
楚清怡自月季海中走过,沾染了一身茶香,进入雨泽殿的大门,梅瑾萱早就在等她了。
窗边支着下巴望风的女人则头对她笑笑:“你来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银朱提花绢织金白蝶裙,眉心正中还用朱红精心描了花钿,在宛如盛放花瓣的花钿中间贴了一颗莹白小巧的珍珠。
在看到女人笑容的瞬间,楚清怡恍惚以为,眼前之人是外面月季花幻化而来,是花妖成精。
发现楚清怡不理她,梅瑾萱歪歪头,伸手在半空中晃了晃,再次叫道:
“清怡?”
楚清怡这才一个激灵回过神,脸有点红,快步走上去。
楚清怡行礼:“拜见娘娘。”
梅瑾萱好笑,探身拉她:“不用多礼。”
拉着她在对面坐好,梅瑾萱看她的眼睛,打趣道:“怎么,昨晚没睡好?今天看起来呆呆的。”
楚清怡哪好意思说,自己是看她看呆的啊!
只能让睡眠背锅,连连点头:“嗯,嗯,没睡好。”
秋水恰逢此时送上茶来,楚清怡道了声“多谢”,抿了一口,说出今天的来意:
“娘娘,裕亲王府彻底闹起来了。”
梅瑾萱腾一下坐直了身体,眼睛发亮。
这事还得从选秀之前说起。
梅瑾萱乱点鸳鸯谱,指肖家女嫁到裕亲王府。肖家女不是个好脾气的,裕亲王一家也不是好拿捏的,于是自从肖楠瑾进了裕亲王府的大门,那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给裕亲王一家吵得鸡飞狗跳。
不过,这些都是关上门,在家里发生的,也算是小事。
可是就在前两天,这家丑一下子扬到外人面前,现在满城皆知了。
楚清怡兴奋地给梅瑾萱描述,恨不得手里拿上一捧瓜子:
“我依照娘娘的指示,时刻关注着李慧的动向,他有一点风吹草动,我就暗示给吴三小姐。吴三小姐行动力强,每次前脚得了消息,后脚就能找到机会到肖楠瑾面前当面讽刺。肖楠瑾每次在她那受了气,回去就和李慧大闹一场。”
肖楠瑾自小就行事张扬,爱显摆。有人看在她曾祖父的面子巴结她,自然也有人看不惯她。
这位户部侍郎家的吴三小姐,就是后者。
别看吴三小姐的父亲只是一个从二品,但吴家祖上三代都在朝中为官,更别说她母亲出身郡王府有县君封号,是个正儿八经的皇室血统,姓李。
所以,这吴三小姐还真有本钱和肖楠瑾针锋相对。
如今肖楠瑾嫁得难看,摊上一个“不能人道”的相公,吴三小姐焉有不落井下石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