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贵妃抢东西?她疯了?”
“说是仗着自己年轻,还和贵妃有几分相似,就嘲讽贵妃年老色衰,说这最好的牡丹应该配给宫里最美人的。所以,想要那盆牡丹花王。”
“然后呢!她受罚了没有?以贵妃的脾气,不得只她一个哭爹喊娘。”
“啧啧啧……这就是最奇的地方。承乾宫后来竟没声了。”
“啊?贵妃就这么忍了?那花呢?牡丹最后给谁了?”
“花给了谁不知道。但是贵妃这样也能理解,毕竟自从充媛入宫,那可是独得陛下恩宠。你看陛下这段日子,是不是只去了甘露宫?”
“啊!那贵妃真要失宠了?”
“我看…没准!哎……贵妃娘娘平日里对下人挺客气的,这么想着,还有点难过。就算换一个人,什么褚昭仪、蓝昭容都没这么让人难受。就那个司徒充媛,不就是因为和贵妃娘娘像吗?现在她抢了贵妃的宠爱,我要是贵妃我得觉得恶心死!”
“嘘嘘嘘……到底是贵人们的事,小声些。被别人听到,舌头不保。”
“嗯嗯,我知道。”
这样的对话,在宫里的每一条小道,每一个拐角都有上演。他们可能说得不尽相同,但是中心思想都是一样的——
司徒充媛张狂,进过半月就敢抢贵妃的东西,打贵妃的脸。以后这宫里,有的闹了。
......
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梅瑾萱自从不用早起伺候别人之后,就一字一句地奉行着这句至理名言。
如今不用去坤宁宫请安,也不用寅时就起给皇帝穿衣服,陪他吃早膳,梅瑾萱一个人躺在雨泽殿里的大床上,在春光灿烂之时愉快的在柔软的锦被里打滚儿。
有时候哪怕脑子其实已经清醒了,她也不愿意起身,就闭着眼睛蒙骗自己,在心里对自己说——时间还早,我还很困,再睡一会儿。
就这样赖在床上,等着下一波睡意来袭,在晨露的气味中美美再睡一觉。
她这副惫懒的模样,近来总是被素雪看不惯。
在素雪受到的教育中,人,是不能总躺着的,会躺出毛病的。谁家好人一天睡五六个时辰,猪崽么?得清醒一点啊!
但今天,素雪第一次庆幸梅瑾萱变得这样懒散。
因为她一觉睡到巳时,所以给了素雪充足的时间,听到流言,收拾流言,禁止流言。
她没办法堵上承乾宫外面的每一张嘴,但是承乾宫里的她得一张一张,耳提面命地让他们闭严实了。
“昨天司苑司里流出来的那些糟烂话,别让我在承乾宫里听到一个字!要是被贵妃娘娘知道了,看我不剪了乱说话的人的舌头!”
离雨泽殿远远的,素雪在下人房门前训着话。
“尤其是你!”
素雪的目光射向素凝:
“管好你的脑子,别什么有的没有都往外说。你要是敢在娘娘面前说漏了,以后我就当没有你这妹妹!“
素凝因为昨天说错话,被素雪责罚,从昨晚上到今天早上都不许吃饭。梅瑾萱问起来,还污蔑说她太胖了,要减肥。气得她半夜扎素雪小人,诅咒她被绊个大跟头。
现在她饿得眼冒金星,素雪的话在她耳朵里就是一团鸟叫,她就听到最后一句——”我就当没有你这妹妹。“
素凝呆滞抬眼疑惑问:”怎么?你想要个弟弟了?“
”噗!“
素晴在旁边一口水喷出来。
笑喷了。
啪。肉眼可见素雪捏紧的拳头上,瞬间爆出青筋。
她威胁地叫道:“刘、二、丫!”
素雪、素凝出身关内道保定郡刘家村。农户的孩子,尤其还是女孩,父母没那个好好找人起个名字的耐心,就随口叫着。素凝没进宫之前,就叫做刘二丫。由此可推,素雪原先是叫……
秋水怕素雪真的大义灭亲,赶忙去拉素凝的袖子,和她简单说了素雪的前半句话。
素凝知晓,是不能让贵妃知道昨天司苑司的事,连连说自己知道了。
这才免于自己亲姐的一顿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