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回荡。
同时,岳聘婷也在说着:
“她死了!她就这样死了!我娘,八岁作诗,十岁成赋,才名响彻会稽,小时候梦想成为诗仙那样,诗剑双绝女侠客的人!最后死在几个纨绔身下。死得那般肮脏,死得那般屈辱!为什么?你说到底是为什么?!”
梅瑾萱第一次逃避岳聘婷的眼睛,在她一声声的质问中,把脸扭到一旁。
她不知道答案,她也想问为什么?
无数次她看着天空,思考什么是命运,什么是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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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偏偏是他们?
她也想知道。
一只手从缝隙中探出来,细白的指尖因为太过用力,指甲劈裂,春梅映雪,点点鲜红开在指尖。
然后,它抓住了梅瑾萱的衣袖:
“你知道的!我父亲和你父亲是不可能受贿的,他们没有参与舞弊案。他们是被冤枉的!他们是清白的!”
泣血的嘶喊,如海潮扑向梅瑾萱,将她击倒,将她淹没,让她无法呼吸。
她,当然知道!
梅瑾萱回头看向岳聘婷。对方眼睛通红,洌洌凶光从她的瞳孔里迸射出来。里面是压抑了十几年的恨意和癫狂。
梅瑾萱不由自主地大口喘了一口气。
但终究,她没有放任自己的情绪被眼前人撩拨,牵引。她克制住了自己,牢牢抓住自己最后的冷静。
梅瑾萱忍下眼底的灼热,定了定心神,终于说出进入大牢的第一句话。
她的声音有点哑:
“你...不惜暴露身份,承受牢狱之灾,也要促使齐阳侯状告我。不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吧?”
积云雷暴与山巅白顶相对。
半晌,岳聘婷收回手。她笑了一下: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聪明。”
梅瑾萱在两仪殿的时候,就觉得疑惑。
“白婷”太冷静了。
她还特意让她看出她的冷静,是在刺激她,也是在引她上钩。
齐阳侯清醒过来下狱后,一直在嚷着:是白婷误导他。是她主动告诉他,梅瑾萱应该是徐静嘉。他是奸人蒙骗,是无辜的。
这句话,别人都当听不见,但是梅瑾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白婷”一步步,处心积虑来到她眼前。但是在最后,又败得太快,太容易。
最奇怪的一点就是,她本可以不说出自己的身世,但她偏偏不打自招。
如果这样,梅瑾萱还看不透她拙劣的表演,那太辜负岳聘婷给她演得这场戏了。
但是……
为什么?
为什么要上演这样一出闹剧?
梅瑾萱想不通,所以,她今天如岳聘婷所愿,来见了她。
岳聘婷也没有在故弄玄虚,她痛快地告诉了梅瑾萱——
“我要,沉冤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