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今年开始,李裎安在经史上开始展露天赋,不光先生们时常夸奖,还多次在小考中压他一头。
一次他不在意,两次他也能忍,但第三次他是真的受不了了。
李裎季静不下心发奋,又不敢向先生发火,于是便把矛头指向了李裎安。
他倒也没有什么太坏的心思,七岁的男孩本来就皮的紧,他和伴读们之间也都打打闹闹动手动脚。
所以,起初他把李裎安推下水,不过就是想警告一下他。那地方,他和朋友经常偷偷去玩,岸边的水才到腰。
哪想到,李裎安跟他们不一样。不过是深秋的温度,就病了小半个月。
他虽然封了在场人所有人的嘴,但等李裎安请了好几天病假之后,他身边的细作害怕事情闹大还是告诉了当时还是婕妤的贤妃。贤妃虽然一没有道歉,二没有赔偿,反而亲自下场威逼利诱捂紧了那些嘴巴,但还是把李裎季一顿臭骂,还打了手板。
平日贤妃也严厉,却是头一次打孩子。
李裎季就更恨上了李裎安,觉得是他矫情害得自己。
于是,本来想着警告一次就完事的李裎季,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先是让伴读在李裎安路过的时候绊倒他,再是借着玩闹的名头,拿掺了石子的雪块丢他。
李裎安一次次的忍让,没有换来息事宁人,反而更加助长了李裎季的气焰。
于是就有了昨天,李裎季在又一次考试失利输给李裎安后,带着伴读挟持李裎安到偏僻的园子里,将李裎安的头按进雪里,逼着他趴在地上给自己认错。
李裎季没想到,这一回李裎安竟然硬气起来。
他不光不肯认错,还掀翻了压着他的伴读,和李裎季打了起来。
当然,瘦弱的李裎安是打不过李裎季的,他被李裎季按在地上,骑在身上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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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李裎季还有点分寸,只敢对着李裎安穿得厚实的地方下手。所以,当李裎安因为挣扎过头,磕在雪里藏着的石头上,搞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李裎季也吓了一跳。
他和伴读当即就跑了。
回到启祥宫,李裎季一直惶惶不安。他怕李裎安受伤的样子被父皇发现,让他落一个“残害手足”的罪名,更怕被父皇不喜。
带着这样的恐惧,再加上雪地里受了风,当晚李裎季也发起了高烧。
所以昨晚上玉竹阁请不到太医,真不是贤妃故意为难。
她的确因为担心儿子,仗着身份,把太医院值守的太医都请走了,但她绝不是姚婕妤想得那样,故意要把三皇子拖死。
可惜,贤妃没有解释的机会了。等到她从伴读那里知道自己儿子做的事,急匆匆带着药和补品赶到玉竹阁时,已经晚了。
姚婕妤本人已经到了贵妃面前。
......
梅瑾萱计划先跟着姚婕妤回到玉竹阁,给三皇子送炭火,再去启祥宫。没想到,一进玉竹阁的门就看到十几个宫女太监捧着各色补品礼物,挤在玉竹阁小小的院子里。
而贤妃正端坐于堂中主位上,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梅瑾萱示意姚婕妤先进去,姚婕妤虽然不懂但还是听话地走进屋中。
贤妃一看到姚婕妤立刻放下茶杯,亲切地迎上来。
“妹妹回来了。”
然后不等姚婕妤说话,她就迅速说:“我是特意来跟妹妹道歉的,实在是不知昨夜安儿竟也病了。都怪我,因为季儿突然高热昏厥,慌了神,就把太医都请了过去,太医说季儿的病又凶又急,故救治了一夜,今早才堪堪脱离危险。幸好,安儿无恙,不然我是万死难辞其咎。”
梅瑾萱在门外瞬间懂了贤妃此来目的。
就跟她的说辞一样——避重就轻。为自己无意中耽误了三皇子的救治认错,但绝口不提二皇子欺凌之事。
梅瑾萱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子。
这番作为,对于姚婕妤来说自然是难以招架,甜枣后面藏着巴掌,她只有乖乖认了的份。但在梅瑾萱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于是,梅瑾萱也不再听她们废话,从门后出来,大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