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郎起身就走,杨大郎一头雾水,总觉得父亲和二弟怪怪的。
模模糊糊中,杨春华趴在宽厚的肩膀上,闻着汗臭味,只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更有安全感。
这些年一个人用瘦弱的肩膀扛起一个家,侍奉年迈公婆。
王五郎不再入梦来,阿宝也许久不曾梦到。
自己孤零零的,苦了累了,只能独自在夜里默默流泪。
这宽厚的肩膀令她安心,让她贪恋那份温暖,只希望前方的路没有尽头,她可以多拥有一会儿这份温暖。
梦中那个宽厚温暖的肩头驮着她一直走啊、走啊,前面越来越亮堂。
他不时与她低语,语气温柔,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一个孩童,咯咯咯的笑着。
她想要看仔细,肩膀却消失不见,四周一团虚雾,孩子的笑声萦绕耳边,就是不见人。
“阿宝!阿宝!”杨春华呼唤着,“你在哪儿,阿娘想你!阿宝,阿宝!”
趴在床头的高氏被惊醒,见女儿闭着眼不停喊着阿宝。
“春华,春华!我的儿!”高氏忙将杨春华唤醒。
睁开眼,母亲的白发映入眼帘。
“阿娘!”杨春华一把抱住母亲,泪水潸然,“女儿不孝,害母亲受累!”
“孩子,可是腿上又疼得难受?”高氏轻轻拍着女儿,像幼时哄孩子。
“没有,阿娘,我做梦,听见阿宝在身边,就是不见人。
我是没用的娘,连孩子都护不住…”杨春华声音哽咽,“可怜的阿宝!”
阿宝是她心中不能触碰的痛,不能想,一想就痛到不能呼吸。
“傻孩子!这不怪你,不怪你!”高氏安慰着女儿。
好一会儿,杨春华才渐渐平复。
不忍年过花甲的母亲照顾自己,“阿娘,你回去睡吧,我没事儿。”
“傻孩子,你行动不便,夜里起夜没人可咋整?”高氏给女儿掖好被角,“睡吧!”
“阿娘,该我伺候您的!”杨春华羞愧道,“如今却要拖累爹娘。”
“说什么呢?你是阿娘身上掉下来的肉,阿娘不疼你谁疼你?”高氏慈爱的抚着女儿额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