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秦不闻嘴角的笑意微微僵住。
也并非不信任季君皎,只是秦不闻发觉,她自己都无能为力的事情,如果后果都让季君皎来承担,未免太残忍了些。
秦不闻不太喜欢有人为她牺牲。
——她欠了许多条人命。
承平军三十万,那时候,秦不闻得知他们被坑杀掩埋的消息时,有一瞬间,她其实是想自裁替他们偿命的。
是她将承平军摆到了太高的位置,被他们忌惮恐惧,最终成为了那场博弈的牺牲品。
秦不闻总是做噩梦。
梦里,那三十万承平军就站在奈何桥畔,他们徘徊不前,不肯过桥,也不肯散去。
她亏欠他们许多。
所以,旁人的性命对于秦不闻而言,是最贵重的东西。
如果宴唐和宫溪山到最后真的死了,秦不闻自己也不清楚,会作何反应。
——她不敢想。
季君皎会有什么办法呢?
秦不闻也不知道。
乱七八糟地想了许多,直到眼皮开始变重,两眼皮开始打架,秦不闻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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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秦不闻是被清越从床榻上拖起来的。
“姑娘姑娘!快醒醒!今日要去请宗祠的!”
清越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轻快,她高高兴兴地把秦不闻从床上拽起来,拉到梳妆镜前。
给她更衣梳头,还给她化了个合适的花钿妆。
秦不闻一直迷迷糊糊地点着头,直道清越给她收拾完毕,秦不闻这才看向梳妆镜中的自己,不觉笑笑:“清越,这身行头也太像新娘子了吧?”
清越却摆摆手笑,一脸讳莫如深的模样:“姑娘您请好吧,婚仪时的行头,可比这身要隆重得多!”
说着,清越便带着秦不闻,往文渊阁外走去。
秦不闻走到文渊阁外的时候,马车已经在准备了。
长青坐在马车前头,看到秦不闻来了,眼睛微亮:“姑娘,大人在车里等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