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溪山这几日,都待在青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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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闻到达青南寺的时候,临近日暮,天色已晚。
青南寺用斋饭的钟声敲了三下,秦不闻拾阶而上,最高处,正前方,就见一男人身穿青衣,跪在那大殿金佛之下,口中念着经文,神情虔诚。
那是秦不闻不曾见过的宫溪山。
青袍描金,绣祥云纹,他眉间映着一抹残阳余晖,像极了诗文中,得道羽化的仙人。
秦不闻见过容疏。
人人都说,那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乃是天人之姿,仙人之灵。
秦不闻见过容疏后,也觉得世人所言不虚。
容疏单单是往那一站,便好似那餐风饮露的谪仙,不近人情,无欲无求。
但如今,秦不闻看到面前的宫溪山,又突然觉得恍惚。
——金佛寺庙下的宫溪山,比容疏更像是国师仙人。
他低眉垂眼,眼神分明不冷,却好似孕育了沧海桑田,世事变迁。
那是与容疏全然不同的“仙姿”。
似有所感。
金佛下,那人缓缓转身,那目光便不偏不倚,落在了秦不闻身上。
那双眼睛,有些熟悉。
秦不闻眼中闪过一瞬的恍惚,却也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见。
金佛下的公子勾唇轻笑。
“秦不闻,你来寻我了?”
恰有那钟磬响了三声,大殿后,千佛朝宗,僧侣佛陀低念了三声佛号。
就连那夏末的鸣蝉,也没了声响。
——摩罗终究是落入了庙宇织就的炼狱。
秦不闻一步一步,朝着大殿中的青衣公子走去。
直到她在他面前站定,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也在他的眉间消散不见。
他好似又变成了寻常人,刚刚那一瞬的仙姿与神性,宛若错觉。
“怎么了?”
待她站定,宫溪山歪了歪头,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鎏金色,稍纵即逝。
秦不闻张张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一个人来青南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