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青看来,只要姑娘来见大人,大人一定会消气的。
只是两人应当是闹了别扭,今晚大人从回到文渊阁到现在,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就没再出来过。
长青心里苦,但长青不敢说。
就像现在,书房的灯火通明,但房间中的人却一语不发。
“大人,”长青硬着头皮又叫了一声,“姑娘在门口等您呢。”
书房中,男人的声音低沉有磁性:“睡下了,让她明日再来吧。”
睁眼说瞎话。
秦不闻无奈地叹了口气,制止住了长青准备继续叫他的动作。
她双手环胸,眉眼清淡:“季君皎,我只问你要一样东西,拿完就走。”
书房中还是没有什么声响传来。
“季君皎,”秦不闻将声音提高几分,“你再不开门的话,我要硬闯了哦。”
反正硬闯也不是进不去。
终于,书房中的烛火似乎晃动一下。
有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
直到那房门被推开,男人低垂着眉眼,轮廓冷硬俊逸,恍若神只。
他身后有烛火暖黄,光影流转,也不肯消融他半分冷凉。
长青急忙向季君皎拱手:“大人。”
季君皎未看向他,只是垂目,墨色的双眸与秦不闻四目相对。
秦不闻勾唇笑笑,甚至歪了歪头,娇憨可爱。
“什么东西?”
季君皎站在玄关处,披了一件黑色外衣,清声询问。
他没让她进去。
秦不闻不气不恼,伸出手来,语气澄澈:“发簪。”
男人里头穿了一件石青锦袍,风华绝代,清冷矜贵。
她抬眸去看他,就见男人眸色漆黑,不辨情绪。
竹影摇曳,流火璀璨落于春山之中。
秦不闻似乎听到了烛火细微的噼啪声。
万千光色入不进男人眉眼,季君皎长睫轻颤,声质清冽:“什么发簪?”
——他在装傻。
秦不闻眨眨眼,一脸无辜:“就是那支木簪啊,大人忘记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旁的长青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
他咽了口唾沫,只是半跪在地上,硬着头皮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