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酒过三巡,宫宴过半,宋谨言高声道:“还有谁未作诗?”
话音刚落,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醉眼朦胧的秦不闻。
此时的秦不闻正举着一杯酒盏,将那杯中金波一饮而尽。
身旁,戴着面具的宴唐勾唇笑笑,轻轻拍了拍秦不闻的肩膀。
“殿下,”男人声音清浅温和,“要我来吗?”
那时候的秦不闻,喝得有些醉醺醺的。
她迷迷瞪瞪地看了身后的宴唐一眼,注意到主位上的男人笑容有几分僵硬。
“我想自己来。”秦不闻朝着宴唐眨巴眨巴眼,委屈道。
宴唐便笑着点头:“好。”
秦不闻也笑,又斟一杯酒,举杯饮尽!
“长安王殿下身体不适,这诗便不作了吧?”
有臣子硬着头皮打圆场。
“为何不作?”秦不闻轻笑一声,却是晃晃悠悠地起身,又因为踩着衣摆,险些摔倒在地。
她挣扎着稳住身形,手持一坛酒,踉踉跄跄地走到宴会中央。
主位上,男人的眸光渐深。
她迈三步,又摇晃着回头,面朝众人。
“一柄长剑刻功过。”
只是一句话,在场众人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
一柄长剑刻功过,说的便是昔年长安王曾将自己的功过刻在那块通天石上。
评论功过一事,向来只有帝王的陵墓中可写,但长安王却兀自在通天石上,刻下自己的功过。
这件事,无人敢提起,竟不想今日,他自己吟诵出来!
少年又豪饮一口,说出下句:“半盏清酒定风波。”
主位上,宋谨言紧了紧指骨。
这句诗,指的是当年秦不闻半杯酒劝降了瑞王一事。
吟完这两句,秦不闻沉吟片刻,似乎一时间想不出什么恰当的颈尾联。
蓦地,仿若福至心灵,秦不闻眸光微亮,笑着抬头朝着众人望去!
“满座十万八千客,”她双手张开,眉眼张扬肆意,神情亦是桀骜不驯,“不敬神佛只敬我。”
她醉了。
醉得肆意又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