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裴皎然持笏起身,“陛下。昨日李补阙前往崇义坊的食肆买糕点,出门路上不慎撞上一位郎君。他已经出言道歉,哪知那位郎君不依不饶,非要李补阙跪下道歉。”顿了顿,她继续道:“李补阙自是没有理会无理的要求。不曾想他离开后,那位郎君怀恨在心。一路跟着李补阙,在暗巷中将其重重殴打一顿。此等恶贼视朝廷法度如无物,请陛下务必严惩。”
话音甫落,议论声迭起。
听着群臣的议论声,魏帝眉头紧锁。李敬近日只与张让和白合一案有所牵扯,莫不是张让授意人行凶?亦或者是南衙这帮世家们,故意演给他看的苦肉计。好借机让张让完全陷入死局。
抬眼觑着魏帝面上的表情,见其微微抿着唇。裴皎然唇角不可见的收紧,她的面上没表现出任何情绪。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魏帝对南衙近日打压内侍监一事,已经有所反感。他的神情像在告诉自己,这件事会他被定性为,他们特意设计,用来对付张让的苦肉计。
“陛下,李补阙在被殴打的暗巷里拾到一枚玉佩。”裴皎然亮出藏在袖间的玉佩。
“玉佩?”魏帝神色古怪地看向李敬,“李卿拾到玉佩之后,为何不直接去京兆尹。非要等到今早,呈到御前。”
被点到名的李敬,挣扎着起身。朝魏帝作揖后道:“因为动手的不是一般人。京兆尹管不了他,朝廷的法度也管不了他。微臣不过七品官,如何能与他相较。”
“李补阙这是什么话?”贾公闾忙出言制止道。
他已然嗅得背后暗藏的阴谋。如果动手的是普通人的话,裴皎然又怎么会直接捅到魏帝面前。
脑中不由回想起,昨夜京兆尹来见他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张佑在暗巷里面被蒙面人殴打,而李敬亦在崇义坊遭人袭击殴打。更令人奇怪的是,张佑居然说是裴皎然动的手。
思绪赫然明朗开来。恐怕两边都各自动了手,但是张佑明显棋差一招,且被摆了一道。
“李补阙你是直言进谏的忠臣,打你便等同于打陛下的脸。”岑羲微笑着看向李敬,继续说着,“你既然捡到玉佩,想必已经知晓了对方的身份,才会说那样的话。不如告诉陛下,是谁如此大胆。”
“是越国公之子,张佑。”李敬沉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