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了车，司机等在原地。

到了墓前，莹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对冰小声道：“我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扫墓会用蓝色妖姬，没想到除你以外还有两个人！”

冰低声道：“对，应该是舅舅和爷爷来过了。”

莹帮冰把两束99朵的蓝色妖姬花束移到两边，露出下面孤零的一支，疑惑道：“咦？掉出来了吗？不像啊。难道还有一个人？”

“不，那是我拜托人每天放的。”冰将花放到中间，轻轻擦了擦碑上的照片，天使般的脸庞微笑如故，如永世独立之花：“生日快乐，我来看您了。八年未见，您依旧。”

那照片上的笑意仿佛更浓。

“为什么是蓝色妖姬？”莹轻问。

冰起身：“因为只有蓝色妖姬才配得上她。”

莹仔细看了眼碑上的照片：“夏母真美，看起来好聪明善良。”

“是啊。”冰点头，一线记忆的银丝闪出。

回忆——

夏家，夏母的房间，梳妆镜前，坐了一个绝美的女人。

一个白衣女童站在凳子上才勉强为这个女人梳理，最后一只白花夹夹上，白裙女童看前方圆镜中女人的脸，笑道：“妈妈真美。”

女人却突然抓住女童的手，严肃道：“你这么叫我，不对吧。”

“……”

女童抽出手，脚下一点就从白色曲腿凳上360度侧空翻，坐到了不远处的白色大圆床边，嘻嘻笑道：“妈妈不喜欢我这么叫嘛？”

女人起身，微笑道：“不藏了吗？”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明明明就是你的早产儿。”女童一歪脑袋，右眼冰蓝色的瞳轮暴露无遗。

没错，这是冰人类身份三岁，被夏母拆穿，非人类事实。

“直觉而已，给，用这个吧，你的瞳轮不能给别人看到。”夏母伸出手，手心放着一个白色小盒。

“真不愧是警卫世家。”冰缓缓眨眼，左眼的血轮也暴露出来。

“你要是咬死不承认，我能拿你怎样，左右你都是我生出来的，亲子鉴定也奈何不了你。”夏母打开盒子，透明的液体中浸着两枚黑色的美瞳。

“亲子鉴定未必，99.%而已。”冰眨眨波斯猫般的眼睛，看着有些无辜。

“你这个孩子太可怕了。”夏母用美瞳夹夹起一片美瞳。

“要抓我去研究所吗？你不会那么做吧。”

“当然不会，你若是对我没有这种信任，也不会和我坦诚相待吧。”

“谢谢你。”

“来，我帮你戴上，血眸可比蓝眸麻烦多了。”夏母把美瞳夹夹着的美瞳移到冰的左瞳前。

冰任由她帮自己戴上了，夏母的动作极轻，生怕伤了冰，两枚都戴好后，夏母小心端详了一会后，道：“还好遮住了。”

冰缓缓移开视线，目光落到梳妆台上，开口道：“不对。”

“什么不对？”夏母在凳子上坐下。

“大小刚好，你事先定做的。你不会是不经意间看到我真正的瞳色才发现的吧。”冰狐疑的看向夏母。

“不，这是后来发现的，我就是觉得不对劲，虽然我是新手妈妈，但孩子小时候有多闹我是了解的，为此我做了万全准备，结果生产没痛一切顺利，你一下就出来了，干干净净，不哭不闹好像也是做了万全准备一样。医生说大概因为你是早产儿，体型过小，还担心你没哭一下是因为身体太弱哭不出来，活不了多久呢。我们提心吊胆，没敢多动你，让你在育婴室待了两天才敢给你检查，除了体温低并无异常，排除体温，你根本不像四月半的早产儿。这样我们都放心了，把你抱了回来，万全准备都没用上，你太乖了，不哭不闹，对玩具也没兴趣，不是乖乖喝奶粉就是总盯着我看。我看这样也不是事儿，就提前教你认字，你就开始看书了，看的认真，5个月后你自己就能走了，走的很稳，不看故事书了，开始拿我的推理名着看，让我念给你听，一岁无障碍去看全书，让你帮忙你就一声不吭的做，过于诡异。你两岁我就问了有经验的母亲们，这正常吗？太不正常了，但是警察家族的也不太奇怪。但可能我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之后我就有意无意的测你，两周前我无意间看到了你的眼睛，一闪而过，我就觉得应该不是看错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

冰轻轻叹息：“灵力一时不稳，没想到被你看到了。”

“对，所以我就订了这副美瞳，想着如果你再没控制好，被别人看到就危险了。”

冰垂眸：“谢谢。”

“我应该谢你才对。”夏母对上冰震惊的视线，温柔一笑：“我先天性心脏缺陷是你修复的吧；摔倒了却没有多痛，反而不算是剧痛，之后痛觉就减弱了，腹里暖暖的，慢慢就不痛了，进院后才流了血，出来一个血团，然后你就出生了，我身体也不到两周就恢复如常了。”

“可是孩子没保住，我以为你会怪我的。”冰小心翼翼观察夏母的反应。

夏母却还是笑笑的：“从摔倒到进医院大门也有15分钟了，进手术室更别提，流产是当摔急流的，你呀……我虽然没做过胎检，但也知道那孩子发育情况并不好，果不是出来一个不太成型的婴儿吗？你已经尽力了，我应该感谢你，让我体验了几年当母亲的瘾，本是根本不可能的，没有你我可能也死在那手术室了，可你让我健康活了下来，真的太感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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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冰慢慢抓紧了裙摆。

“反正不是人类，但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女儿。”夏母笑出声：“有你这么个女儿，别人可羡慕死了，哈哈哈哈哈……”

冰扑到夏母腿上：“谢谢妈妈。”

“乖孩子，夏冰灵这名字是你自己取的，一定不是真的，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好吗？”

“冰倾雪。”反正没人知道700多年前那个公主帝下的真名叫什么，只知道有人叫她冰，有人叫他公主帝下，即使当初所有的资料都保留至今，包括她族史书也查不出她的身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