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陪思仍然含笑,他的好徒儿就是懂他,差不多,差不多。
在一旁看着他们的景潇冶脸上毫无波澜,心里却醋意浓稠的不行。
他们师徒感情这么好?
易陪思道:“今日来皇宫,是想去惟霜轩看看。”
江涟道:“当然可以,这皇宫,除了后宫,师尊想去哪里都可以。”
易陪思点点头,回头瞧眼某个醋包,对方闷哼一声,别过头去,易陪思忍住笑意:“陛下,那我们走啦?”
江涟唇角轻抿,问:“师尊就不多待一会?”
易陪思道:“不啦,为师还有一些事情没来得及处理呢,改天再来好好和陛下坐下来喝茶。”
江涟不是很情愿地松开手:“好吧,那师尊不要忘记了,改日一定要来啊。”
易陪思安抚地拍了拍他:“一定。”
“对了。”江涟忽然开口:“师尊自此回来,还想留在朝中吗,若是师尊嫌累,孤就撤了太师一职,仍保留翼轸君封号,惟霜轩依旧如初,还是师尊的,师尊想回就回。”
好啊好啊,他的好徒儿果然是向着他的,正好觉得累,易陪思巴不得这样,趁江涟没改变主意之前迅速谢恩道:“那就多谢陛下了。”
走出癸殿,景潇冶才开口,他冷冷道:“你和陛下,关系真好啊,普天之下找不到第二个敢这么和陛下说话的了。”
这话里的浓浓的醋意和止不住的小情绪明显地白痴都能听出来,易陪思忽然止住脚步,景潇冶听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与陛下是师徒情份,互相敬重合乎常理,而你不同,潇冶,我心悦你,你自然不用担忧什么,我待你只会比待陛下更好。”
就这么几句,景潇冶就被易陪思哄好了,这一路上心情非常美丽,春暖花开。
到惟霜轩门口,易陪思推开门,抬脚走了进去。
昨天虽说也来了,不过没多看,今天总算是有机会坐下仔细检查一遍了。
两个人不忘正事,首先要看的就是凝丝。
走到凭华琴前,易陪思驻足凝视,这把琴漂亮至极,即使放在惟霜轩的角落里,和许多珍贵财宝摆在一起,第一眼注意到的,还是它。
坐下后,易陪思的手轻轻搭在了琴弦上,随意拨动两下,未成曲调,却有清朗入耳之音,景潇冶走近,问:“这就是凝丝?”
易陪思眸光一沉,他摇头道:“不是,琴弦被换了。”
景潇冶:“?”
易陪思利落地收回手起身,瞥了凭华琴一眼:“凝丝的话,与我的灵魂相契,我触碰,是会发光的,显然这几根弦不是。”
“被人掉包了。”他说。
景潇冶眯眼道:“掉包?那人动手还挺快。”
沉默片刻,易陪思扯了扯唇角:“或许吧,会不会是别的代圣国的人拿走了?”
他想起之前宋昶说过,丁野况也在找什么东西。
景潇冶琢磨道:“我觉得不能,能进惟霜轩的人就那么几个,知道凝丝是琴弦的,除了陛下就只有你吧?”
可这凝丝,究竟有什么奇妙之处呢,这么多人争着抢着要?
“真过分。”易陪思气呼呼翻了几下抽屉,沉着脸,扑通一声在榻上坐下。
景潇冶走到他身前:“怎么了?”
易陪思嘟囔道:“我的住所,怎么这么多别的人进来了,还拿走了我的指环,我的琴弦……太气人了。”
景潇冶道:“没事,我们一点点调查,总能把他们揪出来的,你不是说你触碰凝丝,会发光吗,我们恰好可以理由这一点。”
不过,他目光一沉,惟霜轩他有派人盯着,能来惟霜轩的也只有江涟,和江颀玉这些皇族吧,还能有谁?
回过神,易陪思正在翻着一个木匣,他忽然翻出一根玉簪,景潇冶眸光动了动,走近,开口道:“这枚簪子——”
易陪思凝视着簪子,眯了眯眼睛:“这根簪子,我怎么看都不是我的,潇冶,你说会不会是贼落下的?”
“不是……”景潇冶没等说完,易陪思哼道:“能把这么大一个线索落在这里,我看这贼也不是很聪明。”
景潇冶笑了笑,他从背后抱住易陪思,两个人同时看着镜中的彼此:“不是,这是我要送给你的,一直放在这里,放久了,便忘了。”
忽然被抱住,易陪思心跳慢了一拍,对方下颚抵在他肩膀上,好会撒娇,易陪思看着铜镜中的他与景潇冶,他这具分身不算矮,怎么才到人家眉眼的位置?
而且这么放在一起,他们两个,长得真的有些许像,如但易陪思觉得,景潇冶,比他好看便是了。
“哦……这样吗……”易陪思拘泥起来,脸有点烫,心跳也有点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