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灯火通明的门口,景潇冶抬起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敲了敲门,里面人很快回应:“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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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暖香四溢,易陪思靠在榻上,已经换上了中衣,旁边的烛火轻轻摇晃,烤的易陪思脸暖洋洋的,他长发散落,部分搭在肩膀前,身上躺了本打开的书。
易陪思知道是他,抬眼一看,景潇冶眼眶泛红,面色有些憔悴,似乎是……有哭过。
把书放在一旁,易陪思起身,喉结动了动,先开口问:“你……好了?”
景潇冶短暂地嗯了一声,然后房间恢复了宁静。
……
房间里,两个人相视无言,榻边的蜡,落了几滴,流淌在烛台上,迅速凝固。
景潇冶不想耽误太多时间,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你是易陪思吧?”
易陪思意料到了这句话,他眸光闪了闪,想回避,景潇冶注意到了这个动作,立刻走向前,又问了一遍,语气更加沉重:“你是易陪思,对吧?”
……
门外房檐上的雨滴流过绿瓦,滴落后在台阶上迸裂,声音清脆。
“是。”易陪思觉得,对方已经猜到了,想回避,也无济于事。
景潇冶好像轻微松了一口气,他坐下,不可置信地望着易陪思这张陌生的脸:“是就好,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十六七岁的模样,面容、声音都变了。
“这个不太好解释。”易陪思不知所措地笑笑。
景潇冶脸上没有神情,他不说话,也不再问了。
“阿澜。”易陪思叫道。
“别这么叫我。”景潇冶似乎很抗拒这个称呼,浑身上下都写着拒绝二字。
“可我一直都是这么叫你的。”易陪思抬头望着他,如实回答。
景潇冶咬了咬牙:“那你随便。”
易陪思哦了一声,道:“我知道你讨厌我,我当时,不是丢下了你……我有找过你的。”
易陪思说出这句话,没有什么底气,他双手无处安放,只能攥着被角。
景潇冶凝视着他:“那不重要了,都已经这样了。”
景潇冶一边看着他一边笑着说,眼里暗淡的像是笼了一层翳,没有一丝笑意,全是落寞。
失落的种子被浸泡得有点久了,没能长出娇柔美丽的花,只长出来了一片连着一片的杂草,除不尽、斩不断,怪惹人厌的。
“你是旦恒国的翼轸君,是君王江涟的恩师,我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人,所以才会被抛弃,对吧?”景潇冶自嘲着。
“那日看到有人闯入惟霜轩,我以为……我以为……”景潇冶说着,低下头将脸藏起,低语了一句:“我以为有人想连你这点遗物都要破坏……”
他这副样子,易陪思也跟着心疼,问道:“可你不是说很讨厌我吗?我死了……你不是很开心吗?”
景潇冶呆了一下,随后急道:“我开心什么?我难过的都要死了,你知道我什么性格,就嘴上厉害一点,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昨天说的都是气话,你丢下我,我还不能气一气吗?”
易陪思知道他哭了,想伸出手帮他擦掉眼泪,但了解他的脾气,哭是绝对不能让人看见的,易陪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像柳絮一样轻柔:“好啦……我不是回来了吗?”
“你怎么不早点说,那么久了,都这么久了……”景潇冶声音很是委屈,他身子一动,俯身抱住了易陪思:“哥哥。”
这么久?他说的,应该是易陪思回来以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吧。
是挺久了。
还以为,景潇冶会多么恨他,没想到,没想到是他想错了,是啊,再怎么样,他也是阿澜,曾经的阿澜怎么会讨厌他呢?
被他弄的,易陪思也想哭了,他头埋在他肩膀上,一下一下顺着景潇冶的背,强忍着眼里的泪花,他觉得这肯定是景潇冶的错。
“还不是因为你太凶了,说的那些话让我好伤心……嘲笑我死了,还说讨厌我……”易陪思鼻尖一酸,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了,他干脆不忍了,算了,哭就哭吧:“还出手打我,还想杀我。”
易陪思实在是心里堵得慌,他一边抱怨着,一边轻捶景潇冶几拳,景潇冶任由他打着,频频点头,承认道:“都是我的错,怪我。”
唉,这下该怎么办呢?
他完全没有想到,昨日两人还是那样的疏离,今日就抱在一起涕泪俱下。
目光落在景潇冶肩膀,易陪思察觉到,景潇冶脖子上挂了个什么东西,他将细绳一挑,看见了一颗与玲珑一模一样的珠子。
易陪思一愣,这是……
景潇冶不语,将珠子取下来,递给易陪思。
仔细端详这枚珠子,易陪思指尖一次次抚摸,珠子散发着天空般淡蓝的微光,他愣道:“这不是玲珑,这是……我当年给你的落盈。”
落盈与玲珑,两颗珠子本是一对,易陪思一颗,景潇冶一颗,易陪思那一颗一直在惟霜轩被保管的很好,没想道另一颗,景潇冶居然戴着它,一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