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算长的三十年人生里,似乎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江湖漂泊,曾经能被称作家的,也就是他一手创立的四顾门,还有这养育了他十年的云隐山。
只是不论四顾门还是云隐山,在中毒的十年里距离他都太遥远了,以至于家这个字眼,几乎都要被他忘了。
他看了方多病一眼,到底是没有再拒绝,一早上带着这小子几乎将云隐山爬了个遍。
又在瀑布前被磨着与他练了会儿剑,等回到云居阁的时候,芩婆已经自己用过了午膳,给他们留了饭菜,人便进了屋里歇息。
两人用过饭后,狗皮膏药一样的方多病黏着李莲花进了他的房间。
漆木山跟芩婆某种程度上对两个徒弟称得上一视同仁,师兄弟的房间虽没挨在一起,但布置格局都大差不差,
不过比起上山时已经有十一二岁,只在山上待了几年的单孤刀,李莲花的这间房要更多几分生气,书架上堆着不少书,大抵都是自小与漆木山跟芩婆读书习字时留下的。
方多病随意地打开一本,便是本他也没见过的诗集。
上头落着当年李相夷还有些稚嫩,却比如今更加肆意飞扬的批注,甚至有一页角落里还几笔勾勒出了躺在树上睡觉的漆木山。
方多病忍不住笑着将这幅小像递到对方跟前,笑道:“我说当初李相夷明明文采斐然,却不知何故地不许四顾门的门人读书,原来是见不得别人吃自己吃过的苦啊。”
饶是李莲花脸皮厚得堪比城墙,也不由得摸着鼻子将视线避开去。
他当年不许云彼丘的门人读书,跟读书这件事本身的关系不大,只是不喜那些个之乎者也的繁文缛节,觉得江湖人自当豪爽洒脱,再加上想看云彼丘乐子,便将这禁令传了下去。
如今想来,也真是任性得过分。
方多病还在说着:“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所以最开始还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