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太过放肆,只缠了一会儿便很快松了口,湿润的嘴唇贴着嘴角往下,落在喉头处磨咬几下,才不甘不愿地将没那么快能恢复过来的应渊松开。
这一别,大概再不能相见了。
方多病伏在他肩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压下心中的酸涩,给他掖好被子后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待他回了东厢房后,玄夜从他灵台中出来,慢悠悠地走到他跟前,凑近了问:“做好决定了?”
他点了点头,“既然他已经想起来一切了,那我启程到下一个世界去将最后一缕分神带回来便是最好的选择。尊上你不是说过,等最后一缕分神回归时,便可抹去应渊君关于我的记忆吗?”
玄夜目光流露出几分遗憾和惋惜,叫他本就潋滟的眸子多了几分柔情,“确是如此,只是你与我儿……你可后悔?”
方多病扭过头看他:“尊上不必试探,我从不曾后悔。”
“怎么会是试探呢?”玄夜微微偏了下头:“本尊是真的为你感到惋惜,可惜,你与我儿之间最终只有一个人能存活。这世间最叫人为难之事,莫过于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他说话的声音又低又慢,似是叹息一般,方多病见惯了他爱搭不理跟没好气的模样,如今乍见当初的怀柔姿态,不由得有些不适。
玄夜看在眼里,当即呵笑一声,也不再故作姿态,只是道:“既然决定了,那便出发吧。”
方多病听着他的话叹了口气,却到底点了点头,看着玄夜召出转息轮,打开了界门。
因着是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玄夜不必再帮他重塑身体,反倒是蹿入他的神魂内,被夹裹着进入了那方熟悉的世界。
只留下一个盘坐在床榻上的仙身,以及与他周身神力相连的结界。
而东极殿内,应渊仿佛回到了地涯的那段时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清了那胆大包天的器灵是如何用身体承载冰髓,又如何将冰髓渡入他的体内。
更多的是他们两心相许之后,他目不能视,器灵便将他搂在怀里,与他说话,给他念书,化作犬身地圈着他小憩。
那是他在天界几万年以来都不曾有过的平静与安宁。
天规不允许仙神动情,他作为天界帝君,本应以身作则,再加上他本就身具修罗血脉,便更该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