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海摇了摇头。
他是知道方多病跟萧承轩两人对萧承煦而言有多重要,如今他的这位主子本就抱病在身,若是再伤了心神,这病怕是要更重了。
故而他连忙劝道:“以方先生的本事,他与十殿下,必然会平安无恙地归来的。届时若是他知道殿下你这么不爱惜身子,怕是会不高兴的。”
萧承煦垂下眼睫。
他又何曾管过方多病高不高兴,毕竟他并非另一半神魂,这么长时间以来,对那人一直是将拒绝写在了脸上。
严海将他扶回床榻之后便很快从外面端来了一直温着的药,一边喂他服下一边跟他说起他们这一战的折损。
有萧承煦跟几位将军坐镇,尽管这一战打得惨烈,但到底还是胜了,大梁领兵的将军凌麒在逃跑时被张将军一箭射下了马。
萧承煦还算宽慰,正想询问凌麒如今伤情如何,便听外头一阵嘈杂。
他很快意识到必定是方多病那一队人回来了,随手披上件衣服,边系着衣带便边往外走。
只是他才出了营帐,便见一队人朝自己这个方向过来,就连自己的弟弟萧承轩也在其中。
可他们中间簇拥着的是一副担架,而萧承轩双眼红肿,到了如今双眼也仍旧通红地掉着眼泪。
担架上躺着的人究竟是谁,不言而喻。
萧承煦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似乎都在一瞬间被抽干了,但身边的严海扶了他一把,提醒道:“殿下,看着似乎是方先生受了伤,我这便去让军医过来。”
他这才反应过来,既然担架还将人往营帐的方向抬,证明方多病至少还活着。
还活着就好。
他整个人镇定下来,应了严海一声后便大步流星地走上前。
萧承轩见他过来,泪水流得越发厉害,噙着鼻音地喊着“哥”,他却只应了一声,便将目光放在了方多病身上。
这人穿着出征前的那身盔甲,胸前还能看见被截去了尾翎的箭支,更糟的是他原本红润的嘴唇如今却微微泛紫。
箭上有毒。
也难怪,若是无毒,怎么可能叫这人虚弱成这样。
萧承煦忍住去握他手的冲动,领着人将方多病送进了自己的营帐中,直接叫人将他安置在了自己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