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绪变化太大,在方多病开始给萧尚远蕴养身体的时候,萧承煦的神魂便换了个人。
只是缓过来时,他仍坐在萧尚远的床边,与他说着话,虽然整个人顿了一下,但眉眼间却没什么变化,也仍是维持住了少年人的轻快。
待萧尚远一点一点合上了双眼,他面上的那股子朝气才慢慢散去,露出了属于摄政王的锋芒。
方多病自然不可能没有察觉到。
他内力走完了最后一周天,便让开了位置,让萧承煦靠过来,弯腰将萧尚远的手放入被中,轻轻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后,两人才不做声地走出了萧尚远的寝殿。
两人并肩行了一段路后,萧承煦突然道:“他有些太激动了。”
方多病点了点头,“今日出来的时辰确实短了些,若是可以,夜里我再给他渡一次神力,也不必将他唤醒,只给他蕴养蕴养神魂。”
萧承煦眼睫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扇动,回答的声音与方才说话声并无不同。
“那你今夜戌时过来便是。”
方多病回了句“多谢”,两人在回廊的尽头分开,一人回昭阳殿,一人照计划去沐皇后宫中请安。
只是今日萧承煦没有在沐皇后宫中久待,便很快回到了昭阳殿中,还拿着令牌出宫去了一趟狼啸营的营地。
等他再回到昭阳殿时,早已过了他们约好的时辰。
萧承煦沐浴时才想起来这回事,擦拭着肩膀的布巾顿了好一会儿,才在他手掌的用力下滑向了小臂。
方多病早知道萧承煦出宫了迟迟没有回来,本来渡神力一事也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他都打算等对方睡着了,他再过去一趟,趁着对方睡着,将神力渡过去便是,这样也不必惹对方生厌。
却没想到练功时听到了熟悉的敲门声。
他收了因为心绪浮动险些出了岔子的扬州慢,随便踩着一双软鞋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起身开门。
萧承煦披着一身藏青色的披风站在门外,披风下是一身象牙色的寝衣,长发的发梢还带着水汽,就这么披散在肩上。
方多病抓着门的手微不可察地紧了一下,略有些不自然地让开了身体,道:“我还想着晚些时候再过去找你。”
萧承煦解下了披风,放在一旁,手指拨弄了一下还未完全干透的长发,答话也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是我将答应你的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