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身,将自己把玩着的方多病的手抓到了这人自己的腿间,盖在了小腹下方,随后才往男人的腰腹蹭了蹭,贴着那只手的手背,合上了双眼。
留下方多病盯了眼被迫捂住自家兄弟的手掌,无语凝噎。
不过……
不得不说齐焱确实有先见之明。
方多病看着当今天子贴着自己手背的白净面庞,大抵不久前才中了佛见笑的毒,虽说毒性已解,人却还是显得有些疲乏,尤其当着珖王的面,这人不便运转体内的扬州慢。
这叫他的唇色比往日浅了几分,整个人登时便多一分脆弱,柔和了他作为帝王的锋利。
更别说这人侧脸枕着他的大腿,位置极近腿根,呼吸时滚烫的鼻息都仿佛透过了层层叠叠的衣物,烫进他皮肤里。
他又默默地在心里念起了清心诀,掌下也微微用力,双管齐下地将冒头的遐思强压下去。
而听着他念经的心音慢慢睡过去的齐焱却是梦到了当年朝露之变前夕。
王扬知道了观朝露的计划后思前想后都觉不妥,尽管他们都想终结宦官弄权的局面,让文宗免于受制仇子梁之手,但郑禄是凤阳节度使,本就手握军权,而李叙虽是宰相,却也好弄权,与郑禄联合,为了帝王的宠幸跟手中的权利连逐三相,导致朝中班列殆空。
若朝露之变事成,文宗成功摆脱了仇子梁,但仇子梁手中的军权,定然会落入这两位功臣之手,届时二人对文宗的威胁,只怕更胜于身为宦官的仇子梁。
而朝露之变若是失败,以仇子梁的心胸,定不会放过文宗。
当年还是仪王的齐焱听得他的分析,登时便赶入宫中,想要制止皇兄朝露之变的计划。
然而在延英殿殿前,他却正面撞上了仇子梁。
仇子梁以太皇太后爱看戏为由,将李叙郑禄设计的观朝露的陷阱比作一出好戏,毫不避讳地告诉了齐焱,笃定了他即便知道,也无法将此讯息传递给宫中的文宗。
不论是他,还是听了他复述的王扬,都明白了朝露之变无法善了,但王扬却也从仇子梁对齐焱的暗示中想到了他们仅剩的后路。
若是此局,已是文宗的必死之举,他们要的便是在死局之上,为大兴留下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