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八年之前,其余皇子尚且年幼,长成的皇子中仅剩下当时还是仪王的齐焱,偏偏齐焱又认了宦官仇子梁做义父,这才叫当年先帝要传位给珖王的传言传得有鼻子有眼,就连仇子梁也骗了过去,还曾经对珖王暗下过毒手,只是到底被隐居山野的珖王逃过一劫。
这些年来仇子梁一直对珖王颇为忌惮,就是担心珖王手持先皇遗诏,取他属意的傀儡而代之。
届时不比那些依靠他才走上帝位的傀儡,有着正统之名,在朝堂具备着号召力的珖王便会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珖王愿意隐居山野,于他而言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这块对他来说根难啃的骨头,能放逐,自然是将其有多远放多远,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方多病听着珖王与齐焱的对话。
若是从对方那丝毫不以长辈自居,对着齐焱的一声声王叔,仍旧谦和地以臣子身份应对来看,仿佛真的对皇位毫无野心。
待他们启程回宫的时候,他驾着马行至天子的身边,问:“陛下真的不曾怀疑过珖王?”
齐焱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未搭话,只是轻笑了笑。
方多病不知其意,却见他一夹马腹,竟是快马朝前跑去,连忙也驱马追上前。
然而齐焱的如风本就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马,方多病用轻功兴许还能追上,骑着身下的这匹要逊色不少的马时,却是只能远远地吊着,看着跑在前面的背影。
二人回到宫中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待用过了晚膳,将今日剩下的那些没什么实质内容的请安折子听完,齐焱便回了后堂沐浴更衣。
方多病被程怀智派来的小太监唤回延英殿后堂时不免生出了几分遐思,而入了殿内,也确实见到了一身明黄色寝衣,侧身倚在床上看着自己所画图纸的天子。
他才收敛了心绪,便听齐焱略显慵懒地唤了一声:“还不过来?”
方多病垂首走上前,而床上的天子只是抬眼轻轻一瞥,便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又道:“上来。”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守在门口的太监高平,也没有再起身去关门,而是从善如流地褪去了脚上的鞋袜,又将清光剑放在床尾,轻手轻脚地从齐焱的脚边绕到了床的里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