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看着他苍白的面色,指尖轻柔地拭过他的眼角,低声安慰:“其实你娘亲,对你师父也并非全然无情,她兴许只是不能接受自己被欺骗隐瞒,而给妖族生儿育女,也确实违背了她自幼所受的教导。”
禹司凤这才抬起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像是要寻得一个能叫自己心安的答案。
方多病坐到他身边,将他搂到自己右腿上,微仰着头地看他那双水光越来越盛的眼。
“你想啊,若是你娘真的对你爹没有半分情意,为何如今点睛谷对离泽宫一事全然不知?她回到点睛谷后,有无数机会报复你爹,甚至只要将你爹是金翅鸟妖一事说出来,老谷主便不可能会放过你爹。”
他弯起双眼,轻轻地抹去小鸟妖滚落下来的眼泪,看着他忽然捧住自己的手,不知是委屈还是释然地吸着鼻子,却半点没能止住泪水,只是将哭湿了的面颊一股脑地往他手上贴。
果然是只小鸟妖。
方多病对大宫主与文皓凤之间的纠葛没有那么多感慨,他满心满眼都是跟前这只哭得羽毛都好像变得湿漉漉的小金翅鸟。
“好了,不哭了。”他忍不住笑着颠了颠被小鸟妖坐着的那条腿。
禹司凤被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这动作跟哄小孩似的之后,那双还挂着泪珠的眼睛便忍不住瞪了这人一眼,手也跟着落在了方多病的耳垂上,抿着唇,在上面不轻不重地一捏。
被捏的人唉哟地叫唤了一声,小鸟妖的眼睛便不由得瞪圆了一些:“我都未曾用力。”
方多病将青年柔软的手抓在了掌心,“耳朵是不痛,但是你今日流了这么多眼泪,我心痛,不行吗?”
禹司凤到底是还不适应这样直白的话,带着几分不自然地转开了眼,只身子情不自已地往他怀中靠了靠,被男人紧紧地搂住。
他耳朵贴着这人的颈侧,清晰地听到了近在咫尺的呼吸,也感受到了自己贴着的地方,经脉细微却又稳定的跳动。
一下又一下,渐渐叫他的心也跟着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