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司凤自然知道若玉的担心并非全无道理,他朝眼前的好友笑了笑:“其实若不是出了这件事,或许几日前我便已经离开浮玉岛了,如今既已痊愈,自然不会再耽误,你也不必担心我再待在这里被发现的事。”
若玉面露意外:“你要离开浮玉岛?是因为流辉前辈吗?”
他面颊微热,想了想,省略了褚玲珑身上的奴契,道:“也不全是因为流辉前辈,主要是因为玲珑。玲珑如今无法动用灵力,并非是因为练功出了岔子,而是被人下了某种咒术。我们想要想办法找到给玲珑下咒的人,解除她身上的咒法。”
若玉恍然,“原是如此。”
复又责怪道:“你们私下里商量着救玲珑,怎么不曾告诉过我,玲珑也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呢?”
禹司凤抿唇一笑,“你才丢了面具不久,好不容易逃过了十三戒的刑罚,便不想你再跟我们冒险。”
若玉却是道:“若是朋友有难,我却因为畏惧受罚而不伸出援手,往后又何以立足于世?”
他这话却是说进了禹司凤的心坎里。
虽然自小在缺少人情味,言行皆被宫规死死框住的离泽宫长大,但生性便要比寻常人更多几分柔软的禹司凤并不理解为何妖便不能像人一样拥有平常人所该有的情谊。
他们虽然是妖,但妖也有心,他也曾渴望过父母亲情,也曾渴望过童年的玩伴,渴望有一人能真正地看见他,陪伴他。
不因为他是大宫主的亲传弟子,也不因为他是血脉尊贵的十二羽金翅鸟,仅仅是因为他是禹司凤。
四年前出了离泽宫后,他认识了方多病,亦认识了少阳派的褚家姐弟以及掌门一脉的六弟子钟敏言。
尽管他们之间也有着人妖殊途的矛盾,但这是他第一次自己交到的朋友,他总是非常珍惜,小心地维护着他们之间的友谊。
而如今若玉的话更是证明了,他并非离泽宫中的异类。
强行压制的情感并不会消失,反而会在某些时候更加剧烈地触底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