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人冻傻了?!不对呀,他还记得她叫孟穗岁,应该没傻。”】
孟穗岁原本还在高兴,但转念一想,又有点不放心,试探性地看向秦恪:“秦恪,你没事吧?还记得出什么事了吗?”
秦恪深深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动了两下,腿上包裹好的伤口崩裂,血液渗透纱布,低在棉被上,孟穗岁惊呼一声,瞪了他一眼:“别动!你不疼?”
她又手忙脚乱开始给他处理伤口,这么严重的伤口是要缝合的,她不会,只能简单处理一下,等救援队过来把人抬下山,送到医院,说不定还得往四九城送。
孟穗岁有些头疼,转头就看到秦恪桃花眼里噙着慵懒的笑,尽管薄唇疼的发白,还在笑,他说:“知道,这里是天山的冰隙,遇到了雪崩,你救了我。”
秦恪望着她,看着看着,眼尾泛起薄薄的红,笑得极尽温柔:“我以为我要死了。”
说完这话,他在心里默默接了一句:但一个话很密的傻子,救了我。
雪崩时,他正在巡查,奔跑时,却恰好踩碎了冰隙,摔了下去,没磕碰到脑袋,腿瘸受伤严重,跌坐在冰隙下,他能听到汹涌奔腾的雪声,倘若他不是一脚踏空,掉进冰隙,已经随着滚滚积雪下山了,而最后的结果无异于埋葬其中,窒息而亡。
他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蜷缩在角落里,等待着兵团得到消息来营救。
但渐渐地,刺骨的冰冷袭来,为了活命,他把背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用塑料为燃料,烧起火堆,留了些吃的,可燃料不够了,最后,只能连着衣裳背包一起烧尽。
时间久了,气温越来越低,他意识开始恍惚,随着火堆熄灭,他知道离死不远了。
但他不是个等死的人,挣扎着想要离开冰隙,去寻找生路,最后倒下去的那一刻,他在想,这一生他一直没有找到活着的意义,每天睁开眼,心里都是悲凉与空寂。
临死时,他以为他想的会是翟振亮,春树,乃至千千万万的战友。
但不是,他想的居然是那个浑身秘密,已经成为他爱人的孟穗岁。
他在想,他为什么能听到她的心声,为什么她的身体那么柔软,为什么她总是想和他生孩子,为什么她知道他可能会死?许许多多的为什么,最终都化为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