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严重怀疑兰嫣故意报复他,这种痛真不是常人能忍的。
明婵在黔州的第一年,也经常为他施针,却从未有哪次这般痛过。
不过他若叫停下,又难免会被兰嫣取笑……
这次施针虽然只花了一刻钟,但沈时韫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快要痛到麻木。
等兰嫣将插在他指尖的针取下时,沈时韫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汗浸透。
他躺回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殿下是否感觉舒坦了许多?”兰嫣问。
沈时韫简直不想理会她,这女人跟明婵一样恶劣……不!她比明婵还要可恶!
但不得不承认,这种极致的痛感之后,沈时韫整个人像是轻松了不少,也清醒了不少。
仿若重获新生。
姚侍卫见沈时韫精神好了些,也暗中松了一口气。要是殿下真出什么三长两短,谁都负不起这个责。
只是这位兰大夫总是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姚侍卫之前对她颇多误解,现在隐隐有些歉疚。
看来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多谢兰大夫!刚才我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兰大夫大人不计小人过。”姚侍卫惭愧道。
“你们主仆真是如出一辙,心眼又多又小,希望以后我们少一些交集。”兰嫣摇头叹息道。
姚侍卫更加惭愧了。
沈时韫扶了扶额,差点气笑,这女人真会倒打一耙,到底是谁心眼又多又小?!
“对了,我们虽是邻居,但这看病抓药的银子还是得一五一十的算。看在沈公子与我缘份颇深的份上,这次诊治我就只收你们四百八十两银子即可。”
“多少?”姚侍卫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唉,你的耳力如此之差,到底是怎么当上侍从的?一共四百八十两银子。”
姚侍卫的脸色一言难尽。
沈时韫虽然没有表现出姚侍卫的震惊,但脸色也相当不好看。
只有一直一言不发的谢长辉还算淡定,似乎早有预料。
兰嫣又道:“刚才这位俊俏的壮士已经付了一百两,一共还剩三百八十两。沈公子,请付银子。”
她唇角含笑,显得格外温和。
沈时韫此时却只觉得自己是被骗上贼船的冤大头,“你……你的诊金都如此昂贵么?”
“当然不是。”她毫不避讳的承认,“沈公子如此特殊,和我也如此有缘,这是我给沈公子的缘分价,别人可都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
“缘分价?”沈时韫彻底气笑,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也是第一次听人把趁机敲诈说得如此清晰脱俗。
兰嫣一脸清澈地看着他,“沈公子,你该不会想赖这笔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