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谛只是静静地听着楼寻缓慢地组织语言,毫无表情地听完了所有的话。楼寻的讲述毫无疑问事无巨细,但在整个过程中,他的脸上始终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什么都没有在他心里留下印迹。
楼寻讲完之后,正想问白谛有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毫无疑问来者正是楼寻的助手,告诉他有人听闻大皇子归来,希望能前来拜访并商讨一些重要事务。
楼寻下意识地看向白谛,他这次回来得非常仓促,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而此时来找他商量的事情必定非同小可。
然而,白谛并未抬头,只是再次重复道:“无论我做何事,你都会支持我的,对吧,寻哥?你放心,这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楼寻敏锐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两人已许久未见,面对如今的状况,他竟罕见地感到手足无措起来。最后也只能有些慌乱的一点头,便逃跑似的疾步走开了。
没有人能见到他转过身后的表情,因为打开门后他又恢复成了那位无所不能、出手果断、行事狠辣干净的大皇子。
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副官,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白谛的寝殿。
而此刻房间里古朴华丽厚重的落地窗帘,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墙,又似一道神秘莫测的屏障,将整个世界无情地分割成了两半。
一边是阴凉黯然的气氛,古怪而神秘,令人难奈,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抑;另一边则是明媚的阳光倾斜而下,浓烈的金纱宛如瀑布一般流淌,给人带来无尽的温暖与希望。
在阴暗的那一方,所有事物都被一层朦胧的面纱所笼罩,模糊不清,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阴影之中,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悄然涌动,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而在阳光映照的那一方,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耀眼的金色光芒照亮了每一个角落,让人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和美好的希望。
窗帘的两侧,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充满了神秘和未知,一个充满了温暖和希望。而这道窗帘,则如同命运的分水岭,将两人的命运永远地分隔在了不同的世界里。
但因为繁忙的政务,楼寻很快就没有时间去思考白谛的古怪之处了。
果然在不久之后,白谛只留下了封信便离开了,书信中告诉楼寻他要去另一个地方进行精神力的学习,目前在这里所有的进度他都已经完成了,他想去试试更多的不一样的生活。
信中他还写道并不希望楼寻去找他,他肯定不会有太大危险的,毕竟这些年无论是皇帝爷爷还是楼寻,都把他保护的很好,除了十分必要的一些人,外界很少有他的消息,而且一些身边人都基本上对他的了解甚少,举国上下他没有画像任何一张的流露。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留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楼寻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紧握着那封信,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汹涌。
他的眼神中罕见的透露出一丝迷茫和失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几日来的担忧终于成为了现实,白谛的离去终究还是印证了老皇帝的话。
白谛的爷爷临终之前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了楼寻。
风烛残年的老人此刻已经没有了身为皇帝的威严之态,只有暮暮垂矣的老态。眼睛微眯,有时浑浊中却透着几分清醒。他静静地躺在宫殿精贵华美的床上,身上的衣袍虽然显得有些破旧,但看着就十分昂贵,造价不菲,依然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息。
他的脸庞布满了皱纹,岁月的痕迹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脸上。他的头发已经花白,稀疏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他缓缓地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的目光落在了楼寻的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楼寻……”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疲惫。
楼寻连忙走到床边,握住了老人的手。
“陛下,我在这里。”他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