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爷子这句话看似在警告他们,可严珍雅却觉得,他是在敲打她,那声“亲孙女儿”似乎也在向她强调着自己的身份。
她没想到严老爷子对那个即将抢走她在严家地位的女人这么重视。
明明……明明在她的身份还没被发现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多疼孙女,对待她和对待严家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即便她装乖撒娇,严老爷子也没有对她更亲近。
为什么会突然……?
看着小儿子左脸的红肿,严长轲皱皱眉,露出不赞同的表情,说:“爸,哲凯年纪还小,说话是有点不过脑子,但你下手未免太重了……”
话未说完,严老爷子冷不丁嗤笑出声。
“年纪小?”
他冷哼道:“放在三十年前,他这种说话不带脑子的早就挨八百次枪子儿了。”
这一巴掌都是轻的。
严长轲不吱声了,倒不是被父亲的言论说服,只是觉得两人说不通道理,不想在儿女面前起冲突。
严老爷子一肚子火还没消,儿子就这么撞上来,他很快调转炮口,质问:“你倒是向我解释解释,答应过要去把人接回来,为什么最后只有廖秘书一个人去了?”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在父亲严厉目光的注视下,严长轲莫名有些心虚,视线下意思地躲闪了一瞬,才道:“珍雅受伤了,是突然发生的事情……”
他不会亲口承认的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是隐隐不太愿意去亲自接人的,只不过其中的原因究竟是出于想要忤逆父亲的命令还是认为自己身为生父不该自降“身价”,就不得而知了。
严老爷子何等敏锐的人?
他不了解别人,却不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闻言,他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板,忍无可忍道:“她只不过是被划了一道口子!”
道破了这个客观存在的事实,好像撕开了众人披在身上的一块遮羞布,病房中瞬间又陷入了安静。
一道低低的压抑的抽泣声,来自病床上的严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