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夜翻身下马,眼底带着几分得逞笑意:“已经进来了,即便本世子现在想出去,阿绾问问守门的官兵同不同意?”
苏绾气得小脸紧绷。
裴玄夜又不懂医术,来了帮不上忙,说不定还要给她添乱。
何况他体内毒素虽已清除,伤口却还未完全恢复,抵抗力比常人还弱,竟然不管不顾深入疫区。
裴玄夜见她气恼,连忙收了笑意,试探着拉住苏绾的手。
“阿绾别生气,我说过,再也不会让你独自面对任何危险。”
苏绾冷着脸甩开他的手,却鼻尖微动,在他身上闻到新鲜的血腥味。
裴玄夜正想将左手藏到身后,苏绾已经蹙着眉问,“你手又怎么了?”
裴玄夜只能将手伸出来,语气讨好:“我怕自己睡过去……”
看着裴玄夜鲜血淋漓的掌心,苏绾用力咬了咬唇。
怪不得,那杯茶里明明加了催眠散,他竟然还能追上来……
原来,他是用这种方式保持清醒。
裴玄夜低声道:“其实不疼的,这一年多我在战场受过的伤比这严重多了。”
苏绾没好气道:“怎么不疼死你!”
裴玄夜连忙改口:“是,应该疼死我。”
不远处有人轻咳一声,打断了俩人的谈话。
苏绾回过头,这才发现城门通道外已有官差等候。
为首是一位身量中等,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
男人目光在苏绾和裴玄夜之间徘徊一圈,笑着拱了拱手:“本官是望舒城的通判罗宿,得知苏神医要来,特意在此等候。”
面对外人,裴玄夜神色冷淡:“刘有为怎么没来?”
刘有为是望舒城知府的名字。
罗通判之前没见过裴玄夜,但见他器宇不凡气质矜贵,且张口直呼刘知府的姓名,便知此人来历不简单。
他叹道:“刘大人年事已高,感染尸疫后一病不起,所以现在望舒城的一应公务,暂由本官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