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云接着说:“说起来,三年前离府本是我自己的意思,与夫人老爷,并没有关系。我也没有什么资格,恼您。”
“不恼,怎的连声母亲都不肯唤了。”
一阵沉默。
叶千云后退两步,低眸说道:“我天生没有母亲缘。生母如此,您亦如此。还是不叫了,免得断了您和我的情分。”
说完,叶千云再行一礼,转身离开。
踏出屋前,她又说了一句:“当年入府,我把您当成一个至亲之人,唤您母亲,心里更是将您看的比生母还要重。后来,梦破了。那日谁的话我都受得住,偏的您一言彻底碎了心。这块疤好不了,过不去。这座唐府,我曾将它当做家,可惜,它从未接受过我。”
叶千云走后,唐母望着屋门处出神。
赵嬷嬷轻声唤回思绪:“夫人,咱们进去吧。”
“这孩子是被我们伤透了心,不,该是被我,伤透了心。”
赵嬷嬷安慰道:“人已经回来了,往后日子长着呢,会过去的。”
唐母摇摇头:“过不去的,过不去的。”
“您别这样想。主母以前对您多好啊,定不忍心见您难过。她这只是刚回府,有些心结罢了,等开了春,过段日子,也就好了。”
唐母收回目光:“罢了罢了,自己造的孽,自己活该受着。好在彦秋那孩子对云娘是真心的。晚些,你帮我传句话,让彦秋待好云娘,好好过他们的日子去吧。”
赵嬷嬷这时叹了口气:“哎,府里有些不乐意好好过日子的,只怕主母以后,还得操心。”
唐母没说话,她这辈子庸庸碌碌,前面的家业不懂,后面的琐事也管不上,但唐彦秋是她生的。儿子是个有主意的,有自己的想法打算,她能明白。
就拿留下金氏来说,唐彦秋定是有后手的。
大房三房不省油,金氏又是个硬茬,唐母担心的问:“我让金氏交权,会不会害了云娘?”
赵嬷嬷今日见到叶千云,哪里有当年那般的唯唯诺诺,往后吃亏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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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屋,采姻和大宝便迎了上去,唐锦雁也凑过来。
“嫂子,你别生娘气了。这些年,她天天念经拜佛,总说对不起你。你也知道,娘除了听爹的话,是个没主意的。当年的事,爹娘是过分了些。既然你现在肯回来了,就别再跟娘怄气了。”
叶千云帮她整理了一下碎发,没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反而问她:“今日不用去铺子,也不用去练功吗?时辰不早了,快去忙吧。晚些回来,我让采姻给你做点好吃的。我记得你最爱吃她做的鱼皮糕。”
唐锦雁明白叶千云是不愿摒弃前嫌了,决心如此,多说无益。行了礼,便带着丫鬟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