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地停在了一座院子前。
这里看上去有些破旧不堪,只有五个破烂的窑洞并排而立。
金振国和他的三个同伴被摘下眼罩,他们透过那扇紧闭且遮蔽严密的门窗缝隙向内窥视。
微弱的灯光下,窑洞内部显得有些昏暗,但可以看到身穿八路军制服的工作人员忙碌穿梭,一切显得繁忙而井然有序。
由于要躲避日军敌机的狂轰滥炸,无论是八路军的指挥部还是兵营,夜晚都实行了严格的灯火管制措施。
车夫进入院内通报之后,一位腰缠武装带、英姿飒爽的八路军女战士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了出来。
她来到金振国面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金长官好!您一路辛苦了,我们已在此恭候多时!”
金振国迅速回敬了一个军礼,并从怀中取出公文包紧紧握在手中。
他神情严肃地说道:“请务必尽快将这份重要情报传递给卫立煌总司令!这关系到战局的发展和无数将士们的生命安危。”
女战士郑重地点头回应,表示一定会完成任务。眼神坚定而充满使命感。
金振国心中涌起一股信任与期待之情。这份情报承载着希望与责任,他相信这位勇敢的女战士定能不负所托,将情报传达到目的地。
“好的!我们的领导早已经做好了安排,金长官先请进屋休息,一边吃饭一边等我们的消息吧。”女兵利索的接过公文包,走进办公窑洞。
一位厨师模样的人把他们请进了距离窑洞两百多米远的一个简易窝棚里。在那里,八路军早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地道的山西刀削面。
窝棚内空间不大,但却收拾得十分整洁。几张破旧的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桌上摆放着几碗热气腾腾的刀削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厨师模样的人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坐下。不大一会儿,热气腾腾的刀削面就端在了金振国他们四人和马车夫的面前。
金振国感激地接过面条,他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这么地道的味道了......
就在这时,一名八路军战士走了进来,递给金振国一张纸条。金振国打开一看,上面是第一战区司令部的回电。
只见上面写着:“情报收悉。辛苦!尽快将'条山‘布防图速速带回,即令!”
金振国心中一紧,知道接下来的任务将会更加艰巨。因为,电报不可能把地图的内容发过去。
看来,要想将鬼子详细描绘出来的“中条山布防图”成功送到五百公里之外、黄河彼岸的潼关,无疑是一项异常艰巨的任务啊!
“可恶!究竟是哪个杂种下达的这个命令的?这不是要我们的老命嘛!”原本以为只要将情报传递出去就算大功告成的李二蛋,此时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起来。
是啊,光想想这个任务就让人毛骨悚然!到底该如何穿越日军和伪军层层封锁的占领区呢?又该怎样渡过黄河呢?
“说得倒容易,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刘树根抱怨道。
“要是我们也能像王雪松那样用鸽子来传递消息就好了!”李二蛋似乎从王雪松利用鸽子传信一事得到了灵感,幽幽地说道。
“你这家伙是怎么想的?这么大的一张地图,起码也有两斤重吧!你觉得信鸽还飞得起来吗?除非你能够训练出一只会送信的老鹰才行!”陈茂德的一番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我跟你们讲一哈嘛!你们每个人抱着一个‘洪筒子’,然后游过河去嘛!”抱着一根长长的赶车鞭子,蹲在窝棚的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车把式终于开口说话了。
“老哥,什么是‘洪筒子’啊?”陈茂德十分好奇地问道。
“我才 20 岁呢,你才是老哥好吧!”听到三十多岁的陈茂德竟然称呼自己为老哥,年轻的车把式顿时火冒三丈。
要知道,生活在黄土高原和黄河边上的人们,因为常年遭受强烈的日晒和刺骨的河风侵蚀,他们的外貌往往比实际年龄显得苍老许多。
金振国意识到车把式生气了,只能责怪陈茂德有眼不识泰山!于是他赶紧走过去赔礼道歉并解释一番。
所谓的“洪筒”,其实就是一种在黄河上广泛流行的小型泅渡工具。
在古代以及近代的陕北黄河段,除了常见的大木船之外,还曾经使用过这种小巧玲珑的“洪筒”,它为单人泅渡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那么,什么是“洪筒”呢?
简单来说,就是将宰杀后的羊或牛皮整个儿地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