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人默然不语,单是想想也知道此时的神情,必定不会好看。
那人不说话,关伯昭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末将怕这样的人在主君身边,有朝一日,真得要了主君的命,这才......把她拖出去,吊上了城门!”
“啪”的一声,又是响亮的一巴掌响了起来,“谁给你的贼胆!”
赵媪又是一颤,捋着胸口,“啊呀,吓死我了!”
关伯昭低声道,“末将知错了!主君恕罪,末将......末将心中只有主君安危!”
周子胥闻声也待不住了,连忙跟着进了殿,“主君息怒......关将军对主君衷心耿耿,绝无二心!”
殿内王父神色淡漠,“去,五十军棍。”
姓关的将军惊慌失色,“主君!”
那双美极艳极的凤目俯睨着,眉梢眼角尽是危险的光,平平问了二字,“不从?”
这二字便叫那魁梧的将军伏低了身子,“主君恕罪!末将怎敢不从!只是,末将不在,怕旁人趁机动手,害了主君!”
周子胥亦是跪地低声劝道,“主君,五十军棍,会要命的......”
魏王父负手,长身玉立,然神情冷肃,那天潢贵胄的气度居高临下,实在是威慑骇人,“那便要了他的狗命!”
那姓关的将军愈发跪伏了下去,连声腔也发起了颤来,“主君恕罪,末将领命!”
一声“滚”,便叫关伯昭屁滚尿流地出了殿。
出得殿来,见阿磐与赵媪还在一旁,一张脸虽黑着,手也如素日一样压在锋刀上,但步子微微一顿,到底没有说一句什么。
只微微低了头,低叫了一声,“磐美人。”
夹着尾巴就走了。
阿磐心头一漾。
磐美人。
这三字任哪一个都十分熟悉,然而排到一起去,还是第一回听起。
虽不如卫美人好听,但,但既是王父给的,那便是最好的。
阿磐兀自怔着,赵媪忽地就似打了鸡血,两眼迸出了光来,“啊呀,磐美人,好听,好听!”
不觉吓人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颤了,走路都带劲儿了,霍地一下直起了腰杆,“磐美人,咱这就回去!”
一路上合不拢嘴,下起石阶一颠一颠的,“我就知道王父不会亏待你!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年纪,看人的眼光最是毒辣!我早看出来王父是大好人!王父果真是大好人,大大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