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小粟咬着牙没有说话。
他不能停,他只有尽快把骨头接好,然后用纳米机器人固定起来,他以后才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这废土太危险了,如果他以后是个残废,该怎么去面对那未知的危险。
这醒了晕,晕了醒,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颜六元忽然明白,任小粟这是要拿身体上的疼,来压住心里的疼。
那种心里的疼就像是心窝里被人扎了个窟窿,空荡荡的。
当王富贵与李清正明白任小粟在做什么的时候,都震惊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们很难相信竟然有人可以忍住这样的疼痛给自己接骨。
寻常人哪怕是被割一刀也会疼的惊呼吧,而任小粟现在则是在自己身体里割了无数刀,只有这样他才能将卡在血肉里的骨片取出来。
直到任小粟将全部的骨骼都修复,用纳米机器人固定好之后才昏昏沉沉的睡去,他身上的汗已经把衣服给彻底打湿了。
小玉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为他把汗擦掉,颜六元忽然说道:“以前我哥还不会打猎的时候,我们都是吃的野菜。”
旁人都愣了一下,他们不知道颜六元忽然说这个是为什么。
只听颜六元继续说道:“也没人教过他哪种野菜不能吃,哪种能吃,有些野菜特别苦,有些野菜还有轻微的毒。你觉得他是怎么知道哪些可以吃的?那是他自己先尝过之后,才把可以吃的留给了我。富贵叔说的没错,我哥命硬,他要命不硬,早就被毒死在荒野上了。”
此时难民们见也没有再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了,便决定停留在营地这里,等待李氏军队的救援,他们坚信李氏会来救他们的,毕竟他们是壁垒的合法居民啊。
白天的时候,颜六元短暂的补了个觉,没有壁垒人敢在白天再接近他们了。
而集镇上逃出来的流民则在颜六元身上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是与他们一样在荒野上讨生活的狠劲。
到了晚上颜六元就寸步不离的守在任小粟旁边,以前是他守夜,现在还是。
半夜里所有人都被一阵哀嚎声惊醒,他们朝声音来源处看去,结果便看到颜六元双手血淋淋的守在任小粟旁边,而他脚下则躺着两个成年人,其中一人还在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