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冯京转身往狱门走去。
直到冯京走出狱门,听得远处的狱卒脚步走进,狱门锁链作响。
忽然。
“当世,罢了罢了,罢了啊!”
富弼仰天长叹的声音,穿过两层狱门,传到冯京的耳中,冯京浅浅一笑,转头大喊:“岳父大人,有我在,还有我,富家子孙,皆还有我。”
“当世啊……”
“嗯,我在,您老说。”
久久无声,再看富弼,精气神已去,人萎靡在地上坐着,已然老泪纵横,几十年宰相的威严尽去,唯有那老头的佝偻无力。
冯京久久听不见富弼话语,开口大喊:“岳父大人,你放心,过不得几天就出来了。出来了再来叙,我先走了。”
冯京走了,事情圆满解决了,冯京该去履行承诺了,把开封府的差事做成。
至于富弼……
冯京也得安排,先安排一家老小出狱,收拾家当。再安排富弼偷偷出狱,然后直接出城回乡。
这汴梁城的怒火,富家人承受不起,这汴梁城,富家人也住不下去了。
至于富弼的罪名,有了甘奇点头,是办事不力,是无才无德,亦或是丢失国体,皆可。学士的头衔,馆阁的身份,平章事的名誉,皆作罢了。
至于百姓的谩骂,亦或者史书的记载,野史的说法,那只能都随他去了。
冯京要走的事情就是带着尺子,亲自出城,开始丈量田亩。
从汝南郡王府的产业开始!
达官显贵,这汴京之内,莫过于汝南郡王府。
首都市长,亲自来量。
汝南郡王赵宗汉,亲自作陪。
不仅亲自作陪,还带着宗正寺里有谱的所有皇家子弟,都到现场来看。
赵家的天下,从赵家开始,谁也不必多言。
甘相公也姗姗来迟,到得现场。
一眼望去,漫山遍野,望不到尽头的土地,皆是王府所有,田地之中,无数劳作的百姓,衣衫褴褛。
这大宋朝,还得改,得深入的改,这土地,皆在士族权贵之手,底层百姓只能依附在士族权贵之下。
这样的社会,不是甘奇心中的社会。
却是甘奇也知,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但是甘奇也有些迷茫了,若是真要改到那种地步,真想要人人都有地,该如何去做?
甘奇想到这里,看着一旁笑着的赵宗汉,猛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