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国公的帖子来了,这位虢国公竟然派人来请甘奇,这实在出乎了甘奇的意外。
甘奇倒是欣然赴约了,还是樊楼。
虢国公赵宗谔身边,七八个人,有儒衫文人,又华服显贵,有逗弄气氛的下人。
甘奇一到,赵宗谔起身相迎,开口便道:“素闻汴梁甘夫子,才高八斗,仁义在心,勇武不凡,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甚闻名。甘夫子快快头前坐。”
甘奇回着礼,左右看了看众人,头前首席左侧,一屁股坐了下来。
立马就有人给甘奇倒上了酒。
赵宗谔抬杯:“甘夫子请。”
不想甘奇忽然伸手一拦,笑问一语:“国公今日相请,且先把事情说了,再饮不迟。”
赵宗谔也不尴尬,把酒放了下来,笑道:“甘夫子果然非寻常人,那我就直说了。”
甘奇兴许多少猜到了赵宗谔要说什么,所以故意环视左右,以为此时赵宗谔要屏退左右,与他一人私聊。
不想赵宗谔直接开了口:“甘夫子乃是汴梁士子之魁首,朝堂栋梁之大才,更是官家面前有数的红人,升官也是极快。乃世间少有之大才,平常里多听闻甘夫子大名,所以今日才着人把夫子请来,愿与夫子成好友,成至交,便是不胜荣幸。”
甘奇听到这里,问了一语:“可是韩相吩咐国公今夜请我?”
甘奇如此怀疑。
赵宗谔立马说道:“非也非也,韩相日理万机,哪里管得这么些小事?”
甘奇盯着赵宗谔看了片刻,觉得赵宗谔不是说假,便道:“那国公今日就不该请我了,这一遭,怕是恶了韩相。”
赵宗谔又笑道:“甘夫子所言,我倒也明白一二,也听人说夫子与韩相有嫌隙杯葛。不过夫子放心,只要夫子与我交好,韩相那边,自然有我去说项。定教夫子与韩相往后亲如一家。”
甘奇微微一笑,抬头看了一眼赵宗谔。
自作聪明的人,从来不缺。赵宗谔看上了甘奇在年轻一辈文人中的名声,看上了甘奇在皇帝面前立的大功,兴许也看上了甘奇手中的报纸。所以今日想把甘奇收入麾下,助长他的势力。
这么想,倒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算是聪明,知道甘奇手中资源多。
但是今日赵宗谔这么做,就真的是自作聪明了。
见得甘奇不语,赵宗谔立马又道:“我也知道你乃是王府的女婿,但是宗实其人,向来薄情寡义,不与一般人来往,也少念旧情,我还听说你头几日去那王府,都吃了闭门羹。我就不同了,你问问他们,以往我连个国公都不是,他们就伴在我身边不离不弃,而今我成了国公,对他们那也是一如既往的好。我这个人,就是讲义气,念旧恩。”
甘奇又看了看左右七八人。
众人见得甘奇的目光,还以为甘奇是不信赵宗谔的话语,众人连忙开口。
“甘夫子,国公爷可当真是最念恩情了,世间少有的重情重义之人。”
“夫子有所不知,昔日里在下进京赶考,若非国公爷帮衬,那真是要露宿街头了。”
甘奇笑了笑:“国公当真该回去问了一问韩相……”
“问韩相作甚?韩相待我自然是恩重如山,但是也不至于事事都要问他,交个好友而已,此事若成,到时候我自带着夫子上韩相那里拜见,说不定韩相还需感谢我呢。”这话倒也有道理,甘奇每日在朝堂喷韩琦,忽然赵宗谔把甘奇变成了自己人,韩琦岂能不高兴?
赵宗谔还是有点信心的,便是心中觉得自己比赵曙重情义,也觉得甘奇最近是受了气,还觉得自己真有机会与赵曙争夺一番了。
却没想过,赵曙都不敢见甘奇,偏偏他赵宗谔就敢请甘奇吃饭。不过话也说话来,赵曙是皇子,他赵宗谔可不是皇子,也就少了许多避讳。
赵宗谔今日,那是实打实三顾茅庐,礼贤下士。
甘奇依旧只是个微笑:“罢了,国公爷今日这宴席,我怕是没有口福,国公爷问过韩相之后,若是再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