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洞口,眼前景象焕然一新。印象中那一座座低矮的木屋或草房皆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栋精巧典雅的庭院。庭院是建在山石垒就的地基上,抬眼便可见院内布置。院落第二层楼高处才起阁楼,或两层或三层并列,与树木山石一起安排的错落有致。院中池水至假山石上流泻,水声潺潺,楼阶蜿蜒而上,直通楼宇,处处景观别致。
“观雪园”
闻昭望着大门上的匾额念道。身后人应了一声,揽着她的肩。
“嗯,进去吧。”
“嫂嫂,快上来!”
魏书悦站在石阶上对闻昭招了招手。闻昭笑了笑朝她走去。
“三哥竟瞒着我们也不知何时在此建了如此一座妙邸。”
魏荆扬不知从何处出来,冷不丁在魏镜耳边揶揄一句。
魏镜看向他反而问
“明年此处将建避暑行宫你不知道?”
魏荆扬一哽,摇头笑
“这些时日不在京中,倒是头一次听说。”
魏镜没说什么只道
“上去吧,要开宴了。”
晚宴摆在二楼的亭子中。闻昭与众人皆是许久未见,加之回京后魏镜生病,她一直被困在王府中,难得有机会放松,开宴后便放开了畅饮畅聊,大都是在路途和南越的一些见闻,又有魏书悦魏荆扬活跃气氛,一时欢声笑语好不快活。夜幕渐沉,楼内灯火通明,晚宴依旧,魏荆扬与魏书悦闻昭三人行着划拳令,魏书薇和魏书格看着三人玩时不时聊上几句。
“身子好些了吗?”
为了方便他们玩乐魏镜同魏书悦换了位置,此时正独自饮酒,闻言侧头看向说话的人。
“嗯好的差不多了。”
许念青点点头
“如此我便放心了。”
魏镜应了一声,客气道
“劳你们挂心。”
听出这语气中的生疏意味许念青只笑了笑,举起酒杯饮了口,看了眼沉浸猜拳中的人,忽然道
“那事你还瞒着她么?”
魏镜执着酒杯的手一顿,片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淡声
“快了,”
他转头与许念青对视,压低声音说
“五弟妹,我会亲口告诉她的。”
他话已说到这地步,许念青哪能不明,点了点头,起身
“我饮的有些多了,先去散散酒气。”
魏镜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月渐升高,宴至尾声,几人都喝了不少酒,魏书悦尤甚都开始说起了胡话。
“嫂嫂,看到你还活着真好!”
闻昭“……”
“嫂嫂,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天,发生了好多好多事……嗝”
魏镜立马看了她一眼,沉声
“书悦,你醉了。”
他对魏书格道
“书格,你先带她回去歇息。”
魏书格很有眼色,立马招呼丫鬟们将人扶走。魏书悦边挣扎边嘟囔
“我没醉!谁说我、醉醉了,来!还能划!”
魏书格于是加快了脚步。人走出老远,闻昭还听到那厮大喊
“三嫂啊!我可怜的三嫂啊!你怎么……”
后面的话被魏书格强行捂了。闻昭对着她们的背影无奈一笑,看向魏镜
“这孩子怎么搞的我好像过得很惨似的。”
魏镜尴尬扯唇,道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散了吧。”
回到寝房,趁闻昭去沐浴当口,魏镜独自一人在房中练习
“娘子,父皇临时有个差事需要我出一趟远门,可能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回来,答应你月初的事能不能等到我差事办完?”
他换了个语气
“娘子~,我有一事想同你商量,”
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他又换了种语气和表情
“咳咳,娘子,是这样,父皇有件秘密急差一定让我去办,去看岳父的事能不能等我回来再——”
终究是心虚,望一眼门外,叹气,心中不免苦笑:人果然不能轻易撒谎。
他又想到魏书悦差点说漏嘴,闻昭虽然没有察觉,如果他不在,万一……
魏镜赶紧止住想象,他已经胆小到不敢想象出现任何万一的地步,甚至心底隐隐生出“要是能把闻昭永远藏在自己的庇护下就好了”的危险想法。这何尝不是一种卑鄙?如果去了幽州也一无所获,到时他们又该如何收场?要不还是告诉她?……
魏镜内心正进行天人交战,闻昭进来便见其对着门外发呆的模样,好奇的走了过去,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眼门口,好奇
“看什么呢?”
魏镜这才回神,连忙摇头,清了清嗓子
“没、没什么,那个,娘子,我一会儿有事同你说,你等我回来再歇息。”
闻昭更加好奇了
“什么事啊?”
“对我们来说都比较重要的事,你等我,乖。”
魏镜吻了吻她的鬓角,而后取了衣物便匆匆离去。闻昭望向他的背影,心头再次涌上一股不安,不由按住心口,低喃
“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