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是么?”
赵骥抱臂,注视着她,凉凉反问。
赵浠澜伏在地上,低着头没有回应,室内一时静默,片时,只听
“上回是你命好,蒙觉顾念旧情,救了你,”
他一顿俯身,挑起赵浠澜一直低垂的脸,逼迫她看向自己,用冷酷的声音道
“你以为依靠蒙觉孤便不敢动你是么?你和那个贱人做过的那些事,孤可都记着,留着你不过是看你还有些用处,若你果真一无是处了,孤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赵骥说完,放下手,慢慢站起,面无表情俯视赵浠澜,像在看一只蝼蚁一般,满眼淡漠与嘲弄。
赵浠澜仰着头,愤恨地直视他,怒道
“有本事你便杀了我,大不了一死!”
赵骥似听到一个笑话,他嗤了声轻蔑道
“死?你若真不怕怎会苟活到而今?”
他说着眼神微冷
“明日你若敢坏了宴会,脸和脚你便选一个吧。”
赵骥说完,不再看她,开了门径直走了出去,王义连忙上前
“王上,您出来了。”
赵骥并不理会他,只道
“看好她,她若敢自裁,就先剁了那双手。”
王义一顿,唯诺应
“是、是。”
……
魏镜处理完手头的事回到府中已是未时后了,他收拾了一番去北堂找闻昭,才入院中,便见得大开的轩窗里他要找的姑娘坐在小桌前,单手支颐,撑着脑袋打着瞌睡。晌午出了太阳,午后的阳光带了暖意,那丝丝缕缕的光线穿过窗台倾落在她身上,她就坐在那,安安静静地小憩,眉目舒展,有着岁月静好的温柔。魏镜不觉顿住脚步,定定地望了片刻,时间缓缓流逝,他的心也渐渐安定。
进入屋内,祁姝小兰正绣着东西,见到魏镜两人欲起身见礼,却被阻止。魏镜摆摆手,伸指指向闻昭,两丫鬟会意,转头望去,但见得她们家姑娘正打盹呢,案上摊开的账册一大半垂落在桌外,被她那肘子一点点推移,眼看就要掉到榻上。两丫头回过头对望一眼,暗暗发笑,不约而同起身,放下绣绷,对着魏镜无声行了个礼后,悄悄从房内退了出去。
魏镜走到闻昭身边,抬手打算将那快坠落的账册取走,方碰上,闻昭托腮的手骤然滑下,只听得“咚”的一声响,魏镜下意识皱眉,低头看去,果然,方才还在睡梦中的人儿此刻已清醒了过来,她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拍桌呼道
“嘶~痛死我了!”
魏镜握着账册,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闻昭这才发觉身边站了个人,她转头对上一双带笑的眸子,有些委屈,动了动唇准备为自己讨一个公道,下一刻一只大手搭在她额上被磕到的地方,魏镜低头检查了下,确认无碍后一面为她揉抚一面无奈道
“打个瞌睡也能把自己磕着的怕就只有你了。”
他说着顺势揽住闻昭让她靠着自己,近似呢喃
“若不在身边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闻昭被他按得动弹不得,口中争辩
“我只是粗心,哪有你说的那样脆弱。”
魏镜没有作声,两人安静一会儿,闻昭突然从他怀里挣扎着抬起头,问
“是不是快到月初了?”
魏镜一怔,点头,在闻昭再次开口前,半是诱惑道
“昭儿想不想同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哪里?”
说到玩,闻昭来了兴致,将原本的问题抛之脑后。
“晚点你就知道了。”
魏镜神秘道。
闻昭顿了顿,记起什么,提醒
“可道人不是说”
“无碍,也是岐王府的地盘。”
听他这样说完,闻昭不知为何兴致立时减了一半,见状,魏镜只笑了笑,没有多作解释。
……
入冬白日渐短,酉时未至,天色便见昏沉,京都郊野,山林深处,日暮苍茫,两辆马车徐徐停至河岸边,为首的那辆赶车人轻吁一声下得马去,对车内道
“王爷,王妃,到了。”
听到声音,闻昭迫切地从座位上站起直往车外钻去,见她这般猴急模样,哪里还有来时的那点不情愿,魏镜摇了摇头。
“这是哪儿?”
闻昭将头伸了出去,掀开遮挡视线的篱纱——魏镜说要给她一个惊喜,原本是打算蒙上她的眼睛的,她不喜欢那种感觉便换了幕篱。
入眼是一条长河,对面是起伏的山峦,看着隐隐有些熟悉,闻昭想着摘了幕篱下了马车,祁姝小兰从后头走上前,亦是一脸困惑,今日王爷突然说带她们去散心,还说岐王府的庄子在附近让她们过来看看,可眼前只见山水树木,看不到房影。
“景山。”
魏镜从车上走下,缓缓回道。
主仆三人闻言,恍然大悟,闻昭正要说点什么,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三哥三嫂!你们终于到了!”
闻昭转头望去,一队身影不知打哪冒出来,为首的正是那好久不见的魏书悦,身后跟着的是亦许久未见的魏书格、魏荆扬、魏书薇还有许念青四人,一时见到这样多老熟人,闻昭心情格外激动,她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