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京都
“急报!急报!速开城门!”
“北境急报,速开城门!”
卯时未至,京都大街还是一派安静祥和之态,促急马蹄声踏破了这片宁静,城门大开,几骑烟尘过后,四周渐渐起了骚动。
为政殿
“报!陛下,北境急报,月氏中途撤兵,季将军战死,西线全线失利,北线主将失联,闻儆元疑似投诚,郭将军守镇,孤立无援,边境告急,特请增派支援!”
将士汇报完,朝堂霎时炸开了锅。众臣神色各异,议论纷起。
“陛下,臣以为待守延、宁二州援兵可以发动了。”
温相宜站出来道。
天启帝扫视群臣,望向坐在首位病愈复朝没多久的刘炳,问
“刘卿家怎么看?”
刘炳朝天启帝抬抬手,严正道
“臣无异议,但凭陛下作主。”
天启帝收回目光,面向群臣,目光凛凛,他沉声道
“便依温相言,延宁二州之兵即刻启程,另从京畿增调禁卫两万,禄州随护一万,力援郭卿,破北翟乌洛,卫朕子民!至于其他,战后再论。”
“是!”
“将军定能凯旋归来,陛下圣明!”
刘炳话落满朝皆随。
“陛下圣明!”
……
日暮西斜,蟒川
“昭儿为何没反应?”
距几人解毒已过去两个多时辰了,但闻昭身体却没有变化,魏镜不由担忧起来。
“该需要些时候,再等等。”
绯卿正为闻昭擦拭手背,她握着闻昭干枯瘪瘦的手腕,心里一阵难过,口中不觉道
“这蛊自昭儿出生便寄宿在她体内,当年你们医祖冒险救她们母女,耗费心血,却也只让它半眠,这毒物以食精血为生,昭儿自小瘦弱,若非有功力护身,怕是早就——,”
绯卿止住话头,将闻昭的手轻轻放入被中,替她盖好薄被才道
“它跟了昭儿二十多年,哪是这么快能够散尽的。”
她看向魏镜柔声道
“镜儿,我相信你们医祖,也相信红姑,你放宽心,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下,昭儿这边我照顾着。”
“可”
“去吧。”
魏镜还想说什么却被绯卿推着往门边走。
“到时有情况,我叫你。”
魏镜只得应着
“我知道了。”
出了房门,他看一眼天色,径直朝对面走去。
暗室内,谭齐已被从洞中移到地面,克云逢将他囚在了曾经用来关大虫野兽的铁笼中。
一路上都有人把守,看到魏镜,纷纷问好,魏镜应着顺着光亮来到暗室。
谭齐已卸了伪装,此刻在笼中打坐,听到声音他睁开眼,见到来人,神情微滞。
“我们谈谈。”
魏镜道。
“凭你的聪明才智,我以为我们是没什么可以谈的了。”
谭齐答。
魏镜看着他,问
“你是在赌我不会杀你吗?”
不待谭齐出声,他又接道
“眼下我是不打算杀你,你既不愿谈,我也不勉强,反正你是成不了事的,那些人我自会挨个查,”
魏镜说着,目光陡然犀利起来
“但昭儿受的苦,我也想让你尝尝。”
谭齐一开始无动于衷,听到最后却兀自笑了起来,好一会儿,他收起笑,略带挑衅道
“牝牡蛊到如今只得这最后一对,哦,连最后一对也没有了,蟒川和你父亲,对蛊事恨之入骨,你敢冒此大不韪?你也会违背魏珩么?”
他沉吟一声,阴阳怪气道
“棋子竟能自己做主了,真是新鲜,魏珩见了怕要跳起一丈高吧。”
他说完,不再理会魏镜,复闭上了眼。
室内安静了片刻,魏镜转身,面无表情道
“恐怕没人比骆弋更懂蛊,再者,世上手段万千,你见多识广,想必是很清楚的,时间有限,过了今晚,一切可就都不好说了。”
魏镜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暗室。
才从地下出来便碰到克云逢。
“谈完了?”
魏镜点头。
“可有问出什么?”
“还没。”
克云逢默然,像是早就料到一般。
“你之前我刚审过一轮,也不肯开口。”
魏镜低头未作声,克云逢又问
“那接下来你作何打算?”
魏镜想了想答道
“他这么着急,无非一来知道自己暴露了,二来,他们计划下手的最佳时机就在眼前,若我是他,眼下在不能脱身的情况下,我会竭尽所能把消息传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