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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沏看了眼谭齐,又继续说
“谭公子说的在理,这种天气淋了雨,拖延久了,容易着凉,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我们等一会儿雨小了再回也不迟的。”
小沏说的苦口婆心,生怕魏镜又不答应,正要撺掇身边人劝上一劝,但这次,魏镜倒很顺从,他点头应道
“也好。”
说完,撑开伞从屋内跨了出来。谭齐退至一边等着,魏镜才走了几步,记起什么,回身,指着小沏身后少年手里的野山鸡说
“把它交给我吧,我先拿回去收拾。”
少年也没作推辞,将‘落汤’山鸡递过去,魏镜才伸了手,谭齐先他一步从少年掌中取走那鸡,温声道
“我来就好。”
两人撑着伞沿着小径往来时方向走去,穿过蜿蜒山林,但闻雨中虫鸣鸟叫,魏镜习惯性走在前头,安静地踏着泥石小路,谭齐默默跟随他身后,手里提着的半活山鸡时不时挣扎几下,奈何双翅被束缚住,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
这一前一后,一青一白,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循着林径,缓步慢行。
俩人走了半路,雨声渐稀,天色愈明,一阵轻风穿林,吹的沾叶雨珠簌簌直落,砸在树下两抹青白上,打出“哔噗”“哔噗”断续闷响。
若一路这样走着,倒也别有一番情致,只是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无心欣赏。而那山鸡,就更不识景意之趣了,似乎谭齐的不专心和一路沉默给了它得以喘息的机会,此刻蓄足了力气,卯着劲儿引颈长鸣,愤怒扑棱起来。任何物种的求生欲都是不可低估的,就比如这山鸡,为逃命而作最后一搏,在谭齐手中异常焦躁地振翅,双爪乱蹬,鸡冠大开,尾羽直竖,珠目圆睁,一副要决一死斗的模样,不停地用喙攻击谭齐手部。
魏镜被身后响动惊的回头,却见那健硕的野鸡像嗑了疯药一般,大张着喙,伸长脖子往谭齐手背猛力啄。他有些惊讶,头一次见到如此凶悍的野山鸡,想来之前因小韶那一棍打的这鸡晕头转向,昏沉无力他才能一直抓着而幸免于难。
那鸡啄了谭齐好几下,谭齐却仍旧没有放手,魏镜见他的手背都被啄出血了,当即皱了眉,喝道
“谭齐,快放下它!”
“我一放手,它飞走了怎么办?这可是你们辛苦抓来的。”
谭齐还是抓的很紧,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制服这狂躁的家伙。
“那你把它交给我。”
魏镜说着上前一步,谭齐却往后退了退,严肃道
“那更加不行,它伤着你怎么办!”
谭齐一说完,魏镜整个人便顿住了,他伸着手立在谭齐对面,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少顷,他抬头,望着对面一鸡一人,淡淡道
“一只鸡而已,不足为惧,即便它逃了,只要我想抓回来,又有何难?这次,就先放过它吧。”
魏镜说着,瞧了一眼谭齐血流不止的手背,以及他手臂侧隐隐渗出的一抹红,缓和声音。
“犯不着为它受伤,放了吧,你的手要紧,昨夜不是才受过伤。”
谭齐神情一滞,依言松开手掌,那野山鸡没了束缚,掉在地上傻愣了一下,很快,便张了翅,迅速扑闪着往树上飞去。
魏镜只看了一眼,回过头,从怀中拿出小沏给他的帕子,展开,替他拭净血迹,裹住他被野鸡啄的惨不忍睹的伤口,做完后,魏镜指向他透了殷红的手臂处,问
“怎么还在出血,你没处理吗?”
谭齐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的云淡风轻。
“小伤,泠泠姑娘帮我上药包扎过了,刚刚可能被挣开了一点,不碍事。”
魏镜点了下头,没说什么,撑起伞,继续前进,不过这回,倒没有选择一个人在前头独行。
两人并肩,适才的插曲中断了他们之间微妙的氛围,谭齐打开了话匣子,他在魏镜身边原本就是个话唠,此刻滔滔不绝,诉说着自己进蟒川的心情,时不时发出感慨。
“这里真是大啊,要不是有这条路指引,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可能就得迷路了。”
“你一向敏锐,尤其是对方位这块,怎么可能会迷路。”
魏镜挑眉,对他的话表示不相信。
“话也不是这么说,我又不是神人,方向感再敏锐,也有失灵的时候。这里山峦叠嶂,树木茂盛,又有许多弯弯绕绕,想要找条正确的出路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闻此,魏镜淡淡笑了笑,没搭话。谭齐叹息一声,又道
“你说,这蟒川山大林深,地势又极为复杂,要是真有人迷路了,还能靠自己走出来?”
魏镜还没作回答,他自顾接道
“哈,是我天真了。毕竟是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在家里迷路的,就算迷了路,也该有舆图指引,断不会被困山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