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武试选将原本应在五月末六月初举行,今次因天朝武士被害,而改成六月二八至六月三十。按照惯例,武试前两日为文试,闻昭和魏镜回来刚好赶上文试第二考——时策论政,即策论。考试内容与方式同天朝进士科考差不多,不过较之简单。策论五大题,君主三题,大学儒两题,题类两种,一为问史,二为问政。
魏镜作为天朝使者,有幸被邀去督试,实则南越王是想让其观看南越特有的选才方式——才子口水战。参试者首先进行第一轮问史测试,大学儒或君主给出十道题,试者在一炷香时间内举牌抢答书于纸并记名呈于考官,答题少于三者皆除之,剩下的君主策论一题,取前二十由大学儒问政,选上者五人入殿进入终试。这样测试既考验应试者反应能力与实力,又富有趣味性与观赏性,是南越王室最喜欢的活动之一,而其中,最精彩的环节为大学儒问政,二十个有学之士在考场大行口水战,激烈时甚至有人大打出手洋相尽出。
初闻此等考试方式时闻昭嗤之以鼻,不以为然,不认为其有可取之处。但当小南王提到“即便再体面的人为了拔得头筹,也会奋力一搏,不过亦有佼佼者,盖世风华,人间难遇。”后,闻昭的心动摇了,在魏书悦鄙夷的目光下,迅速推翻自己的说法,改变自己的态度并于夜阑人静之时小小牺牲色相,从魏镜那求得陪试的机会,当然身份不如“岐王妃”高贵,但这丝毫不妨碍闻昭偶尔忍不住想让眼睛“出墙”之心。
文试第二日
闻昭默默跟在魏镜身后,登上督试台,看见台下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后,不由感慨
“这么多人,那个盖世风华要何时才能突出重围?”
回应他的是魏镜冷淡的目光,闻昭吐舌,是她犯蠢了,若盖世风华连初试都撑不过后面还怎么盖世?
闻昭在心里打着小九九的时候,察觉到一双炙热的目光带给她的压力,不由朝那人看去,许奕眸中带笑,如每次见时那般对她眨了眨眼。算来二人自京都分别已有数月,在南越,这还是二人第一次见面,闻昭感慨许奕黑了瘦了变化的同时,回以其一个灿烂的笑容,却忘了掩盖这笑的光芒,直把她身旁的某人刺的悔不当初,就在她准备收回在某人看来是眉目传情的动作时,便听那人对许奕发出邀请
“许将军,本王以为身侧这个位置最宜观看。”
闻昭……
默默看着二人的后脑勺,暗暗腹诽。
南越王才入座,那一群人便齐齐跪下
“臣等见过王上,王上万安。”
“众卿免礼。”
赵柝肥胖的手指撑在宝座上,眯眯眼扫了扫底下的人,肉嘟嘟的脸上挂着和蔼的笑。为了拉近与未来左膀右臂的距离,赵柝未着朝服。
闻昭看着他那每说一句话便跃动的小胡须,不知为何,想起了龟公慢慢,二者区别只在一个壳而已。想着,闻昭不觉笑出声,而赵柝刚刚宣布比试开始。在众人惊疑以及赵柝略微不快的目光中,闻昭悻然,埋头做哑巴状。
考试进行到一半,已有几十人交了答卷,赵柝突然拍拍宝座
“对了,易先生呢?他怎么没来?”
侍者犹犹豫豫,小心翼翼答
“先生游学,现正赶在来的路——”
正说着,试场突然有人道
“是大学儒!”
有人小声
“先生怎么现在才来?”
说归说,神奇的是大伙儿自动让出一条道,躬身迎见来人。
闻昭看向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感慨这老人家果然不是一般人,迟到了还这么淡定,一步一步的,连赵柝都走不出的气势,看来之前是她白担心了。
老者从容走上督试台,侍者跑过去,接他放下的竹箧,赵柝起身
“易先生,您来了。”
易风看了他一眼,点头
“路上有些耽搁,晚到之罪,王上多多担待。”
赵柝摆摆手
“先生哪里话,快快入座吧。”
易风在魏镜对面坐了下来,看见俩人也只愣了一瞬,微微颔首便算打过招呼了。
魏镜回应老人,看向台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扣桌面,神思飘忽……
比试火热进行着,一个半个时辰后,经过激烈角逐场上只剩下二十人了。
闻昭看向台下那几位翩翩公子,尤其第三列第三座,那个穿白衣的少年,叫人为之侧目。
蒙觉诚不欺她!
闻昭有些激动,这一激动便有了三急之一——内急。
所幸现下有两炷香的休整时间,闻昭戳戳魏镜,俯身与之耳语,得到许可后,迫不及待在一众注视下奔向远方……
从西间出来闻昭遇上一人,此人同她一样打扮,官帽拉的很低,垂着头一声不吭从她身边溜过。
这画面倒是似曾相识,闻昭倏然转头,果然,此侍者无半点犹豫地转进女间。
闻昭摸摸下巴,笑得高深莫测。
侍者从女间出来的时候,环顾左右,无人,心下窃喜,拍拍胸脯头也不回离开西间,于拐角处被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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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昭拍她的肩膀
“书悦,真是好巧呢。”
侍者起初怔住,很快挣扎,以袖掩面,冷声
“你认错人了,放开!”
闻昭笑了笑
死要面子,有笑话我的勇气,还不敢承认?
拉了拉她的袖子,徒劳,闻昭和气道
“这有什么的嘛,大家都是来看美男吵架的,也算有个伴儿。”
侍者闷声
“谁愿和你作伴,快放开!”
这次是个女声,只不过并非魏书悦的声音?
想着闻昭使了些劲儿,拉下侍者的一只袖子,看清她的脸后,一怔,脱口而出
“十三公主!”
侍者急了,慌忙捂住她的嘴,看了看十米开外的守将,美目一瞪,低斥
“是我如何,你喊什么喊!”
闻昭表示很无辜,她哪里会想到十三公主会同她一般,鱼目混珠?但她向来知错就改,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