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放下弓,拿起桌案上的汗巾,擦拭手心,看了眼被射中的三个靶心,淡然
“右使面前,奕这也算是班门弄斧了。”
那人轻笑,眉目淡淡,看向男人,声音低沉
“他们要派人过来,有好戏看了,到时候我们可得帮帮他们,把局做大才好。”
许奕点头
“我会尽快安排的,右使那边可有佳音?”
男人摇头
“他向来机警得很,哪这么容易得手?”
许奕宽慰
“本是智极之人,自是难对付。”
那人嘴角扬了一抹薄笑,语含讥诮
“那又如何?所谓智极易伤,他若冷情倒好,偏生想要得不到的东西。有这个还怕对付不了么?不过早晚的事。”
许奕默然
谁又笑话谁,孰不是呢?
红霞满天,落日染红了西江,渔人收网,和歌而归。魏镜看看空空如也的竹篓,无奈抬头,遥望对面和李老头聊得正酣的客平,叹了口气,撑桨,将船划了过去。见他过来,客平摸摸胡须,望了眼渐冥的天边,朝李老头抬抬手
小主,
“兄台,天色实在不早,小弟必然要回了,不然我那婆娘又要叨我了。”
李老头收起鱼竿,看着魏镜和蔼一笑
“也好,这些鱼虾你们便拿回去吧。”
说着拿过魏镜手里的空竹篓,将自己右手边瓮里的物什统统倒了进去。客平本欲推辞一番,见状,接过满当当的竹篓,眉眼挤成一条线
“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又拉过魏镜
“好孩子,快谢谢李伯伯。”
魏镜僵硬地扯扯嘴角,抬手弯腰
“谢您好意。”
李老头摆摆手,看着他,面露惋惜
“恁好地一小伙儿,怎早早成了家,不然与我家翠翠倒是良配。”
想到那张稚嫩的脸,魏镜脚下一个趔趄,客平拍拍他,回头对李老头道
“兄台莫要如此,翠翠年纪还小,自有良人来配。”
李老头挥挥手
“承你吉言。”
二人回到山上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临进门,客平将魏镜拉到一边,哈了口气,问
“闻得出酒味没?”
回想中午他豪饮之后漱了三次口的模样,魏镜摇头,低声
“几乎闻不到。”
客平满意点头,抬眼看看魏镜,眼珠一转,拍拍他的胸口
“好小子,今日可玩的痛快?”
魏镜垂眼,看看手里的竹篓,动了动唇,忍下实话,微微点头,只道
“还,行吧?”
他这一天如何,师父自己心里没数么?
想想今早客平带他下山,口中说着钓鱼,其实不然,俩人到了河边,客平便将他丢在一边,不知从哪抱了个酒坛子,跑到李老头身边,说说笑笑直到中午。魏镜钓了一大桶鱼,客平让他直接倒掉,带着他上李老头家吃饭去了。三人一番畅饮后,客平漱了口倒在李老头船上睡了一下午。魏镜又钓了一大桶鱼,客平醒来,惺忪着眼,又给放生了,而后就着江水洗把脸,清明几分,看看天色,给他换了个竹篓,并殷切教导,说什么古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徒婿不妨同为师试试。就这样魏镜拿着无饵的鱼竿在船上坐了半个时辰,而那厮坐在岸边同李老头谈笑风生,教他好生无奈。
看出他的不情愿,客平叹息一声,抬袖揩揩眼泪,自我反省
“徒婿啊,师父知道今天做的不对,不该拐着你下山喝酒。可师父这一生,除了你师娘和酒,就没什么钟爱的了。奈何你师娘实在凶悍,酒与她二者只能择其一,为师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魏镜一时无语,片刻问
“师父希望小婿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