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爷,您——”
魏镜走过去,扫了眼桌上的好酒好菜,淡淡扬唇
“寺官好兴致。”
刘乙喉头一紧,结巴
“呵呵,王、王爷您怎么来了?”
魏镜不答,径直坐下,撑着头,对上两美人,眉眼含笑
“那就要问两位姑娘了。”
美人薄面一红,看了魏镜一眼,很快又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刘乙一愣,片刻了然,也是,就岐王妃那姿色,他怎么会吊死在那样的树上!笑了笑
“原来王爷也好这口,”
刘乙突然顿住,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之前预定这二位的就是您啊!”
完了,自己竟然运气这么好,抢了岐王看上的美人。
正心有戚戚,魏镜拿过酒杯,斟满,起身递给刘乙
“小事一桩,刘寺官不必紧张,来,坐下咱们慢慢聊。”
刘乙颤颤巍巍接过那杯酒,都找上门来,还要和他聊聊,怎么会是小事?苦着脸饮下那酒,却听,魏镜淡淡道
“柳小姐可还好?”
刘乙一顿,一口酒呛在喉腔,火辣辣的,刘乙咳的脸通红,怆惶看向魏镜,摇头
“您,您在说什么?小人不懂。”
魏镜走到他身后,拍拍那俩美人的肩颈,美人立时不动了,刘乙冷汗直冒,回头
“王爷,您,要干什么?”
魏镜俯低身子,在他耳边轻声
“刘寺官以为呢?拿了人家的铁矿,还要了人家七条人命,刘大人这些天也不好过吧。”
刘乙一哽,突然起身,推开他,往门外跑去。才打开门,便见谭齐高询一人抱着一把剑,冷冷睨他,刘乙咽了咽口水,向后退一步,回身,却见魏镜双手负胸,好整以暇看着自己,一慌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我可是刘知己的儿子!皇后娘娘的表弟!”
魏镜起身,掸掸身上的灰尘,漫不经心
“是么,可本王还是皇帝的儿子呢。”
刘乙脸一红,半天憋出一句
“那又如何,陛下并不看重你。”
魏镜抬眸,勾唇
“难道他又看重你们?”
刘乙正要回答,魏镜不再废话,抬手,谭齐高询进来,点住他的睡穴
“刘寺官,跟我们走一趟吧。”
俩人扶着刘乙下楼,堂倌有些惊讶,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迎上去,看见刘乙
“两位客官,你们这是——”
谭齐捏捏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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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寺官不胜酒力,公子让我俩先送他回去。”
堂倌点头,想到什么
“你们公子——”
谭齐暧昧一笑
“难消美人恩。”
堂倌了然,不再问什么,看着俩人将刘乙扶上马车。
小半个时辰后,魏镜衣衫不整从楼上下来,脚步踉跄,堂倌见状,赶忙上去扶住他
“公子这么快就完事了。”
魏镜一顿,脸上浮着笑,淡应
“嗯。”
堂倌轻蔑看他,暗暗吐槽:有钱有什么用,还不是不行!
脸上却笑着
“公子您喝多了,要不要坐会儿,来杯醒酒茶?”
魏镜想了想,点头,给了他一两银子
“楼上包间再多一个时辰,别扰着两位姑娘休息。”
堂倌接过,暧昧一笑
“得嘞,小的这就给您上茶。”
堂倌前脚刚走,魏镜起身,整理衣衫,向门外走去。
“哎,人呢?”
堂倌环顾四周,看看门口,连影儿都看不见。片刻摇摇脑袋,管他呢!喜滋滋地抛抛手里的银子,今天一下就赚翻了,刘大人的客人真是出手大方!
……
黑屋内,刘乙醒来,有些迷糊,自己怎么会在这儿?一顿,记起之前的事,慌张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手脚被束缚住,憋红脸,只听
“醒了?”
谭齐打开门,刘乙便见魏镜坐在他对面,膝盖上摆着一架古琴,刘乙不明所以,颤声
“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魏镜一手按在琴上,一手撑着下巴,歪头打量他片刻,却道
“刘寺官别害怕,我们只想找你聊聊天,请你听听琴音。”
刘乙撇头,不屑
“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聊的!”
魏镜双手抚上琴,试音,谭齐冷笑
“那可由不得你,你最好识相点。半个时辰前,我们给你服了噬心散,若是王爷弹琴,一刻钟内,没有解药,你便会心肺溃烂而死!”
谭齐一口气说完,还挺顺畅的,也难为他第一次讲这么个话。
刘乙咬牙,低咒
“卑鄙!”
魏镜微微一笑
“多谢夸奖。说来,在你们这种人眼中,怕是没有几个良善之辈吧。”
刘乙正欲回敬他,魏镜却不给他机会,手指一拨一挑,发出“棱棱”声,刘乙看去,只见其食指拇指来回跳动,琴声泠泠,连续跳入他耳中。起初他还没什么感觉,片刻,高音起,刘乙痛苦挤眉,只觉心口火烧火燎,似有万只虫蚁啃噬。
魏镜问出第一个问题
“柳思芙在哪里?”
刘乙咬紧牙关,拒不回答。
魏镜冷笑,食指一挑,高音又上一阶,刘乙疼痛难忍,想要蜷缩身子,却被捆绑,动弹不得,哼唧几声,艰难启唇
“城隍庙。”
琴音微低,魏镜淡声
“具体呢?”
刘乙沉默,魏镜又一挑弦,刘乙心口像被人用铁钩勾住了一般,嘶了一声冷气,魏镜睨他一眼
“此曲有五层,此为第二层,若你想试试其他的,不介意现在弹给你听。”
刘乙扭曲着脸,冷汗直冒,片刻,喘息
“淮河口岸附近城隍庙拜亭右侧的斋宿所内。”
谭齐高询对视一眼,魏镜扬唇,指下不停
“第二个问题,铁矿在哪?”
刘乙睁眸,头晕目眩,好半天才看清魏镜的脸,却是淡笑
“您说什么,我不知道。”
魏镜不语,十指一按,抬袖,音又高一阶,刘乙咬唇,血痕出来,谭齐上前,抬起他的下巴,防止他自裁,刘乙怒目圆睁,感觉心被人用火勺抠动,闷哼一声,有泪留了下来,谭齐放开他,只听,虚弱的声音
“典海司署衙地下库房。”
魏镜恍若未闻,琴音继续爬高
“最后一个问题,刘绅和那些倭国人什么关系?”
这次刘乙不再回答,任琴音如何攀高,心肺如何灼烧,只闭目呻吟。
魏镜一当,琴音戛然而止,却是冷然
“你不说,那本王来讲讲吧,你听听看,有没有说错。”
魏镜将琴递给谭齐,起身
“刘绅需要铁矿铸兵器,倭国人需要粮食和钱,二者一拍即合,达成协议。去年水灾,刘绅私下储粮,却用来与倭国商人交换矿石。本王说的可有错?”
刘乙闭目不答,魏镜讥讽一笑
“不说话便是默认了。真替陛下寒心,他一直宠爱的皇后一家,却是想要谋逆,取而代之之辈!”
刘乙睁眼,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那也是我们的本事!这天下,本来就应有刘家一份!若无刘家,哪有皇上今日?你再忠君爱国又如何?他始终不信任你!你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任你如何劳劳碌碌,皇位也不会落到你手里的!”
魏镜却是淡然笑之
“那又如何呢?不是我的,我自不会多求!”
说完转身,临到门口却突然道
“对了,这世上根本没有噬心散,我们给你吃的不过少量马钱子。”
刘乙脸一白,目眦欲裂,张口大吼
小主,
“你你你不得好死!”
魏镜不再停留,淡声
“找人看好他。”
“是!”
……
黄昏渐退,夜幕笼盖四野,淮江口岸附近寂寂无声,不似昨日喧闹。在距此地十几里处有一座城隍庙,里边供奉着水庸神,世代保护着淮安县的人民。
魏镜骑在马上抬头仰望高大的庙宇,有些悲凉,这里一方净土,却成了藏污纳垢之地。
柳文成等不及了
“王爷,您说思芙就在这里边,那我们还等什么呢!”
“大人的心情本王理解,只是,若不等兵卫布置好,贼人从偏门蹿逃,我们所做一切不就前功尽弃了么?”
柳文成一滞,点头
“王爷所言极是,下官莽撞。”
高询回来
“王爷,一切已布置妥当。”
魏镜下马,挥手
“进,留活口。”
“是!”
众人将庙宇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高询带头,拿下庙内道士,来到刘乙提到斋宿所院内,想要依次撞门,魏镜抬手拦住他,对房内人道
“出来吧!这里已经全部都是我们的人了,你们没有退路!”
场上寂静一片,没有任何反应,魏镜接着道
“只要你们放人,我们保证不杀你们的人,若不然,你们皆不可活着出去。”
众人等了一会儿,依旧毫无反应,互相对望,一脸茫然看向魏镜,却见其淡然立于院中,表情平静,看不出喜怒。
柳文成一急,想要说什么,最左边的门却被人从里边打开!几个穿着道袍,脚着木屐,手持大弯刀的倭国人从里边走出来,走在最后的,挟持着柳思芙。
柳文成一见女儿,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