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噩梦,红凯与肖雨念并行,虽不觉梦中之事值得一提,但某些话萦绕于耳,多少让他动摇过。红凯心大,但不代表不曾忧心,今天的苦战也更加证实了梦中的预言,他按捺不住,同行间,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雨念,我们是否都被‘英雄’的力量和名号诱惑了?或者说,被‘英雄’之名所欺骗、所束缚。”
“凯哥何出此言?”肖雨念一愣。
红凯叹了口气,深邃起来:“我也想无拘无束啊,可是我做不到。雨念,如果你从未获得过力量,但获得力量之后,立马就让你去完成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会去做吗?”
肖雨念想了想,还是摇起头:“不会……既然做不到,去了也是白白送死,到头来还是什么都守护不了。无谓的牺牲,何必去做?”
“是啊。可我第一个任务,凭欧布的力量,一样完成不了。据说,还有两个跟我一样接受使命的战士,接到力量后不给任何提示,很快就殉职了,我若非前辈们保驾护航,下场也跟那两个牺牲者相同的命运,跟那两位后辈比起来,我已是天助的幸运儿了。”红凯难得的踌躇、难得的犹豫,那两个牺牲者正是化名“美剑莎姬”的格丽乔的兄长,而格丽乔也因为兄长被“英雄”之名所坑,日后走上了与伽古拉相似的道路,他们,不都被命运作弄了吗?
沉下心来想,红凯跟他们一样,被耍了,被‘O-50行星战士之巅’这个黑心平台给骗了,只是美剑的兄长被骗得血本无回,而红凯得到贵人相助,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取到了真经,而“取经路上”没有帮手,十个里九个都活不过第一难。“英雄”,多么诱人的称号啊,谁不想当盖世英雄呢?于是,他们都被“战士之巅”牵着鼻子走,死的死、残的残、黑化的黑化,那个香饽饽,实则不过是人血馒头,以为成为英雄就无所不能,却铸就了一个个死在新手村的临时工,独木桥,只有红凯走过来了。
那段O-50的过往,或许只是命运的玩笑,被选中的尚且这般悲凉,那些没有被战士之巅选中的失败者,就只能作为低人一等的失败者苟且存活。O-50对于他们的努力和牺牲,丝毫不在乎,那些底层战士的尸体遍布荒野,残忍到令人发指。那只是一个给所谓“强者”提供便利原始欲望的星球,扼杀着无数良性群体,牺牲着大量的无辜生命,战士之巅更像是简单粗暴的能量转化器,甚至不能发掘除了憨厚老实以外的任何优秀品质,弱肉强食,把所有人都当成免费的杀戮工具,可红凯依然坚定的走了下来,从未质疑过这条宿命之路走得是否合理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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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征途中,伽古拉与他决裂、少年索尔提牺牲徒余吊坠、达娜和娜塔莎等人老去辞世,连送他皮衣的斯凯达大尉日后也成为了罪恶的侵略者,在一场美国发动的侵略战争中被敌人击毙。万物皆作云烟,转眼,除伽古拉外,故人尽是冢中枯骨,空余如血残阳一抹红。红凯曾想过,是否他也跟那个神奇的小学生一样总能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他深知他与常人的不同,使命在肩,千百年如一日,他不能跟任何人深交,永远保持微妙的距离,任何人都只能是他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必须无时无刻保持浪客的神秘,唯有伽古拉过往的言语拷问着他的心,他那颗被坚强掩盖的真心,那些话语永远都是振聋发聩,只是他从无勇气面对。
回忆终会消失,爱则虚无缥缈,空留孑然一身,他是银河的流星,无法停留在任何人的怀抱,漂泊是他的宿命,他无家可归,无限的征战中他早已迷失了初心。问自己,他是凯、是红凯、还是欧布奥特曼?他就连少时的记忆都已作空白,他为何修行又为何会前往战士之巅,这些都不重要,哪怕父母和亲人一概都记不清,唯有伽古拉的面容时常浮现脑海。孤单的自己,从来不是真正的快乐,兴许看似疯癫的伽古拉才是最早看透命运的“正常人”吧?
成为他人的手中刀,英雄之名将他困在了囚笼内,这真的是红凯想要的生活吗?他何尝思考过?“英雄”,剥夺了他的思考,他何曾为自己活过?他何曾追求过他的梦想?“战士之巅”难道就真的代表“正义”吗?他连思考都不行了,何其沉重的代价!他,真的被命运玩了,全力拼搏,却逃不出他人的剧本,自以为成了英雄,却活成了他人眼中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