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族长盯着那群仍在表演百鸟朝凤的族人，忍不住问：“这里发生何事？”

“……”

半晌没听到声音，凤族长转头看向凤翎，发现他目光游移，似有些迟疑之色。

他心中一沉，“怎么，本尊也不能知道？”

“不是不是！”凤翎赶紧摇头，暗暗窥着族长的脸色，小心地斟酌词，“其实他们正在为万仙府的府主夫人表演，讨她欢心……”

凤族长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说什么？”

“族长没听错，就是这样！”凤翎心一横，决定据实以告，反正若是族长生气，也是法不责众，总不能将所有的凤凰都揍一顿。

他将族里的那群凤凰如何好奇闻翘这群客人，不久后又是如何改变态度，殷勤地往客院跑，甚至为了讨那位府主夫人的欢心，连凤凰族的秘技——百鸟朝凤的本事都用上。

总之，看起来就像失心疯一样，为讨一个人族欢心，凤凰族的脸都不要了。

凤族长听得匪夷所思，决定亲自去看看。

他来到客院，正好看到一群小凤凰围在闻翘身边，啾啾啾地叫个不停，叽叽喳喳的，像聒噪的麻雀，毫无凤凰族的傲气。

要知道，凤凰族是出了名的高傲，对人族素来没好感，何时会对一个人族这般喜欢？

凤族长微微眯起眼，虽然他也发现闻翘身上有种让他觉得亲切的气息，不过他的自制力不错，并没有冒然做出什么，以平常心对待。

小凤凰们却控制不住本能，觉得亲切就靠近，非常自然。

第一个发现族长到来的是那群小凤凰。

“啾啾啾！”族长来啦。

一群小凤凰像炸毛的鸡崽，纷纷扑腾着翅膀飞走，仿佛这么做，就不用担心族长惩罚。

凤族长冷眼看着小凤凰们逃走，没有撵回来的意思，上前客气地和闻翘说话，“怎地不见宁府主？”

闻翘拍拍裙子上黏到的凤凰绒羽站起来，“夫君在屋里，凤族长要见他？”

见他点头，闻翘带他进不远处的屋宇。

宁遇洲坐在靠窗的地方，拿着一份玉简在看，四官侍立在周围。

见到凤族长到来，他有些懒洋洋的，随便打了声招呼，拉着闻翘坐在身边，问道：“那群凤凰呢？”

“凤族长来后，它们就走啦。”闻翘抿嘴一笑。

宁遇洲没说什么，只是看向凤族长。

凤族长寻了个地方坐下，一双潋滟的凤目盯着宁遇洲，雌雄难辩的华丽嗓音响起：“宁府主的身体还好罢？”

这句话意有所指，不说敏锐的四官，连不爱思考阴谋诡计的闻翘都听出些意思。

宁遇洲依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一袭洁白无垢的白色长袍，没有丝毫的装饰，为他增添几分无欲无求的漠然气息。

“本尊一直闻听万仙府府主之名，可惜以往未曾有幸得见。”凤族长慢条斯理地说，“先前本尊曾经听说，万仙府的府主若不是已经陨落，就是飞升了。”

是陨落还是飞升，其实很容易猜。

若真的是飞升成神，不可能瞒得住仙灵界的生灵，成神的声势浩大，整个仙灵界都能察觉到。既然不是飞升，那定是出什么事，甚至可能已经陨落，只是万仙府一直避而不谈，外界也无法闯进仙山云海中打探。

万仙府存在的时间实在太长，它在人族那里成为一个圣地般的存在，是人族最强势神秘的势力，几乎是作为人族的风向标。

若万仙府的府主真的陨落，对人族那边的格局会产生影响。

凤族长以前也一直以为，万仙府的府主定然已经陨落，哪知道他突然冒出来，还带着一个从下界飞升上来的小夫人。

这就有趣了。

宁遇洲旁若无人般地拉着闻翘的手，说道：“本尊好好地在这里，何来陨落之说？”

凤族长桀然一笑，春光失色，“说得也是，宁府主看着像长寿之人。”

可不是长寿嘛，五千万年都没消失，突然间就冒出来。

这可不是五万年，五百万年，而是五千万年，仙灵界不知道多少代的仙人更新换代，势力更叠，唯他还赖在仙灵界。

宁遇洲仿佛没听出他的潜台词，镇定地说：“本尊不愿意飞升，谁又能奈本尊如何？”

“为何不飞升？”凤族长难得有些好奇。

宁遇洲突然道：“自是为了等我的道侣飞升仙灵界。”

众人：“……”这话听着就像胡扯。

只有闻翘明白，他并没有说谎，他是真的留在这里等她的，只不过不是等她飞升，而是等她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