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河对岸的娄圭、田丰也好,已经渡河的诸将也罢,见到徐晃的旗帜出现在敌军大营之外,也是惊喜莫名!
双方一起一落,此消彼长,外加足足三千兵马的闷不做声直扑滩头,倒是河滩上的战局从上游徐晃来的方向开始瞬间直下,眼见着关西军的一翼便要全线崩溃。
张济怔怔了看了片刻,心里便迅速计较清楚,他现在异常清醒,若是不能接应营外部队回营,坐视全军崩溃,且不说他的大营夜里能不能守住,只说若是坐视两翼军心动摇,溃败而走,届时敌众趁着落日之际随溃军卷入营中,他又该如何防守呢?
一念至此,张济心知不能犹豫,便匆匆召集了营中最后一支可用部队,又搜罗了千余辅兵,然后便亲自弃刀持矛上马,打开大营北门,准备去攻破当面之敌。
这么做是正确的,因为张济的部队是真正的生力军,而带着徐荣旗帜的那支千人部队连续行军之下,其实也已经疲惫到了极点,此时全靠一口顺流而下的余势在作战而已。
若能当众击破这千余人的佯攻,不指望上游滩头上被徐晃攻击了后背的部队能活着回来了……真的很难……但让下游的部队重拾信心,有秩序退入营中,还是能继续勉力维持大营的。
然而,徐公明回过头来,看见张济旗帜主动出营,却也是随机应变,做出了一个彻底改变战绝的决定——他居然转身率部朝着营门方向迎了上去,大营外,佯攻之势瞬间变成实攻!
另一边,张济下的将台,便再看不起没有旗帜的徐晃部主力动向了,其人大开营门,出战迎敌,却不料当面便撞到了徐晃主力,登时陷入苦战!
与此同时,西凉军两翼主力战兵见到张济旗帜迎敌,却不能击破当面之敌,反而有被反冲之势,不由人心惶惶,人人思退,再加上日落在即,本就有退兵之令,便阵型松动,果然如张济担忧的那般,有溃退的之势!
张济进退不能,两翼西凉军渐渐不支,关键时刻,真正引起全线崩溃的乃是河东新到的那波援军,这是真正的生力军,其部既然来到河西,便在其落脚处指挥官的赵云带领下直冲一部敌军,彻底逼溃对方!
落日余晖之下,黄河滚滚向南,西凉军全军皆溃,张济见势不妙,准备强行退后关上营门,却被徐晃死死钉住,一路追入寨中!
“胜了!”河东大营的夯土将台上,田元皓一改之前的阴冷脸色,握拳振臂而呼。
而娄子伯却已经是瘫坐在了高台之上。
另一边,张济仓惶逃入营中,回到高台之上拄矛观察形势,但入目所见,只见南北两侧大门,一面已经被徐字旗挤了进来,甚至一路追到不远处,而另一面却居然是那个赵字旗追着溃军第一个进入了营中!
此情此景,身为宿将的他又如何不明白大势已去?
而随着张济的目光扫过营外河滩上的残肢断臂、伤兵死尸,其人既觉得有负于董卓,又觉得有负于将士,更觉得有负于自己那英年早逝的侄儿,便干脆扔下长矛,捡起地上那只带着血渍的刀来,直接了当的自刎于将台之上……时年四十三岁。
五月十七日,太阳彻底落下,得益于徐晃尤其出色的表现,幽州军在付出了极大伤亡的代价下在一日内便攻下了蒲津。
而此时,华阴的董旻、郭汜刚刚得到求援传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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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过采桑津,连日奔袭苦战,军士皆怨,祈稍歇,晃不许,或劝曰:‘军中上下皆河东也,何得怨于乡人而失宽誉?’晃叹曰:‘古人患不遭明君,今幸遇之,常以功自效,何用私誉为?’遂促军速行,既至蒲津,逢渡河苦战,晃见战酣,即扬声举旗攻敌将张济营,而亲持手斧密转滩头相战。济见滩头欲坏,自将步骑千余出战,晃即折身击之,退走,遂追陷与惧入围,破之。济刎于将台,余众皆降,蒲津乃陷。太祖闻曰:‘及所闻古之善用兵者,未有顺河七日奔两百里破两城而取一寨者,公明此战,可曰兵威已振,譬如破竹,数节之后,皆迎刃而解也。’左右皆服。”——《旧燕书》.卷七十一.列传第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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