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桑昭没有犹豫,很快回答他,“我没有探知人心的能力。或许会觉得,连天子都死了,这样恐怖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她左手手腕向上一翻,一把匕首出现在她手中。
楚源身子一僵,忽然又放松下去,无端透露出几分无望的死气沉沉,扯了扯嘴角,却没有笑意:“朕可以自己选吗?”
桑昭抬眼,楚源回头对着殿内一名绥安卫招了招手,那人弯腰从案下端出什么。
走近了,桑昭一瞧。
匕首,白绫,毒酒。
于是她收回了自己的匕首。
楚源死气沉沉的脸上露出两分诧异:“你同意了?”
“起码你没让全皇宫的侍卫挡在你面前杀我。”桑昭瞧了眼那三样,“你选什么?”
“......”
楚源苦笑一声,又看向另一名绥安卫,那人也走过来,手里捧着两道圣旨。
“这是传位给安王的诏书和罪己诏......”
他没说完,桑昭低低“嗯”了一声:“随便你。”
见她并不在意,楚源沉默片刻,挥了挥手,让那人退下,在另一名绥安卫捧着的三样中犹豫。
他的脊背不知何时佝偻下去,行动迟缓,很久之后,才似哭似笑地叹了一声,缓缓将手伸向毒酒。
他端着毒酒欲饮,桑昭却一手按住杯口,一手拿起托盘中的匕首。
楚源以为她要反悔,一时愣住,眼睁睁地看着桑昭将刀鞘扔下,又将自己手中的酒杯取走,放回盘中。
“我只是答应让你选怎么死。”她说,“没答应让你自己死。”
“你选毒吗?”
楚源还没反应过来,桑昭垂眸,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尖。
楚源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却莫名觉得,她应该是做了什么。
他好像在那双眼睛里,隐约瞥见了憎恶。
桑昭憎恶那把即将划开自己指尖的匕首,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威胁后,皮肤下的鲜血似乎发生了什么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