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年前的事……”

东皇呢喃一声。

万年前，他去天阳山讲道，这也是他唯一一次去天阳山，所以他还记得。

那边，再次有人声传来，“仙源铸造成功了，人仙即将分割，天庭召百帝之宴，诸位道友，可有人收到请帖？”

“霸天帝下界，去天武大陆越战天武神了，可有道友同去，看霸天帝灰头土脸逃回天界？”

“……”

最后一声，带着一些戏谑之意。

霸天帝战初武，喜欢不用本源，靠肉身去战，经常被人击败。

霸天帝也喜欢和那些弱者切磋，大家对他的敬畏之心，倒是不太强烈，开一些玩笑，霸天帝也不会在意。

好一副盛世场景！

虚影一道道闪烁，这里，便是昔年的天界。

其乐融融。

向武之心，充斥整个天界。

强者受万人敬仰，弱者奋发图强。

修道，修身。

方平心中冷笑一声，而这盛世，却是毁于他们心中崇拜的九皇之手。

身旁，铸神使也是脸色复杂。

不远处，苍猫天狗都有些茫然。

天界！

繁华的天界。

一猫一狗，昔年就在这度过了它们的幼年，在这，和九皇四帝嬉闹，在这，度过了一段最痛快的时光。

然而，谁能想到，如此繁华，如此昌盛的天界，不到两千年时间，彻底崩溃。

天界无数人死亡！

活下来的，毕竟是少数。

复苏的，其实也没多少。

那无数的普通武者，几乎死亡殆尽。

因为，本源不需要那么多人。

太多了！

多的，本源快承受不住了。

天帝他们在考虑强者的生死，九皇在想门人的死活，这些人算不上真正的彻底无情。

然而……几人想过这些普通武者的生死？

恐怕没有吧！

就如鸿宇，鸿坤，这些人会考虑自己麾下强者死亡造成的影响，却不会去想，死个几十万普通武者，对他们有何伤害。

那不算事。

当年的天界也一样，一群至尊，想了很多很多，唯独不曾考虑过这些人。

没人告诉他们，大战要爆发了。

没人告诉他们，这一次大家都要死。

也没人告诉他们，这一战，需要清理一些杂兵，为了减轻本源的负担。

而今，三界的本源道武者，强者也许不比当年少，可弱者，却是少了九成九。

除了人族还有千万左右的本源武者，可真正踏入本源境，九品境的，其实也没多少。

而天界，当年的天王也许不多，踏入本源的却是数以百万计。

一战之后，这些人几乎无一存活。

……

虚天界，还在维持万年前的一幕。

这一幕，也许重复了无数次了。

方平原以为，这些人多少有些唏嘘，有些近乡情怯，有些不忍破坏此地的祥和。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这一刻，他还在看那些虚影，看那些建筑，人群中，大部分人已经在看天空。

看那一轮太阳！

如同睡着的卧蚕，却是照耀整个天界。

“种子！”

有人低声吼了一句，种子！

充斥着无限生命力的种子！

维持整个虚天界存在的种子。

“万年前，种子出现过！”

东皇忽然说了一句，此话一出，众人了然，万年前的种子，必然在天界出现过，所以留下了当年的一幕，映射了当年的一幕，将这些都给存在了下来。

如同录像机一般，万年后，种子消失，投影留下，留下了万年前的天界影像。

然而，种子此刻就在空中，可这些人却是没有去抢夺。

方平抬头看了一眼，的确是他之前看到的那个蚕宝宝。

为何，众人这么安静？

方平有些奇怪，一旁，铸神使却是突然按住了方平的肩膀。

方平扭头，铸神使微微摇头，传音道：“小心有其他危险，种子不会主动对人出手，可任何生物，都有自保意识，包括投影也是。”

方平微微点头，这些人是怕还有危机。

正当他想说些什么，道树忽然看向初武那边，看向一位铠甲武者，冷冷道：“你，上去！”

李寒松！

道树……认出了铁头。

或者说，其实不少人都认出来了。

虽然铁头改变了帝铠的样子，可这些人是谁？

岂能不认识帝铠！

此刻，道树让铁头上去试验，一方面是铁头实力不强，一方面则是他防御力强大，可以试的更清楚，让众人更好地判断危险有多大。

铁头前方，天臂脸色微变，接着冷哼道：“让你的人去！”

神皇一脉，也有人在。

青童就在人群中。

道树淡淡道：“青童肉身薄弱，也许还没接近，就会出事，此人肉身强大，骨骼……恐已是玉骨，他去最为合适。

何况，他也非初武一脉，天臂，你要为他出头？”

天臂凝眉，一旁，冥神朝他看来，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让他去！

终归是要有人去试探的，李寒松不去，初武一脉其他人去的概率很大，哪怕斗天帝也不会拒绝。

谁让初武的人多，而且其中走肉身一道的更多。

道树看了一眼冥神，再次看向被铠甲包裹的李寒松。

李寒松也看不出表情如何，此刻，这家伙见天臂不再说话，也不吭声，好像要迈动脚步，走出来答应似的。

方平看了一眼铁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这蠢货，他进入初武那行列干嘛？

难道还准备算计初武不成？

人家难道不知道他有问题？

你帝铠包裹全身，别人就认不出来你是谁了？

掩耳盗铃嘛！

看看，初武强者没说话，显然知道你不算自己人，压根没准备搭理你好不好。

方平有些心累，这蠢货，脑袋越来越不顶用了。

之前跟着初武，方平也懒得说什么。

天臂对李寒松还行，一直在庇护着，他就没吭声了。

可现在，让他当探路石，这家伙还要装，干嘛呢？

李寒松刚要迈步，方平探手一抓，天臂刚想阻拦，方平气机一变，天臂心中微动，没再阻拦。

被铠甲包裹的李寒松，直接被方平抓走。

随手将李寒松丢到了大猫那边，方平淡淡道：“大猫，看着他！”

说着，方平看向道树，淡笑道：“我的人少，死不得！谁人多，谁去探路。”

道树脸色不太好看，看着方平，沉声道：“方平，你非要和大家作对？”

“他玉骨锻造，肉身强大，有帝铠在身，本源气息却是不强，这样的人最适合去接近种子，以防种子忽然从沉眠中醒来。”

显然，道树并非无故让李寒松去试探。

种子是本源的根基，本源太过强大，也许会惊醒沉眠的种子投影，导致种子逃离此地。

所以，让李寒松试试，那是最好不过的。

方平没理他，此刻正在迅速传音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