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盯着谢长宁微微蠕动的红唇,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然后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迅速收回手,转身走向窗边,目光投向远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
谢长宁把果肉咽下,缓缓说道:“我在想,萧宴还挺可怜的。”
沈寻白一听这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就这么看着谢长宁,也不说话。
谢长宁没察觉到沈寻白的异样,接着说道:“我觉得他脑子有些不够用,对内皇帝毫无放权之意,对外又被你和召王当成棋子摆布。进不可进,退又无处可退,堂堂太子殿下,竟然活得有些窝囊,不是可怜——”
谢长宁的话还没说完,沈寻白就冷冷地嗤笑了一声,几步走到她面前,双手撑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俯身盯着她,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锐利。
小主,
“谢长宁,你可怜他?怎么不来可怜可怜我?你没听莫五说,他参了我一本吗?调动地方兵,你知道这后果有多大吗?”
谢长宁被他这突然靠近的举动弄得身子微微往后仰,她伸出食指,抵在沈寻白的胸膛上,想要推开他。
“大人,你和我是一路人,我们都不会打没把握的战,走一步看三步,你肯定已经想好了后招。”
沈寻白直起身子,冷笑道:“我是人,又不是神仙,总有算计不到的时候。而你,谢长宁,你就是我算计之外的那个意外。”
谢长宁听了这话,一下子怔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她抿了抿嘴唇,有些不知所措。
沈寻白接着说道:“凌皓宇你想要,不管不顾救走了,给我留下一堆烂摊子,萧承韫你也想救,给了他你最大的温柔,甚至把朔月堂的堂主信物都给了他,为了你朔月堂的人,命都可以不要,还有秦峥,难道不也是你偷偷抹去他在京城的痕迹?现在就连萧宴,你竟然也心生怜悯,谢长宁,你什么时候才会想到我?”
谢长宁微微抬起头,对上了沈寻白的目光。
她看到他脸上的情绪复杂得难以言说,那双平日里总是冷静又散漫的眼眸,此刻竟然显得有些脆弱,就像一个孩子突然流露出了渴望被理解的孤独。
谢长宁心里突然一紧,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沈寻白这样表露自己的情绪。
那一瞬间的脆弱让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碰他——
“你这次受伤,前前后后除了我还有谁来照顾你?你之前吃饭的时候,还是我一口一口喂的。你身上的药,哪次不是我给你换的?就连你沐浴更衣这种事情,都是我亲自动手做的,还有 ——”
“大人,你讲讲道理,”谢长宁原本刚生出来的那一丝悸动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有侍女有护卫,你这是自己在那儿自我感动呢,可这感动谁了?”